乔奕谌的车本来开得很快,不过我一向不怕开快车。乔奕谌冷哼一声:“你这什么都不怕的胆子是怎么练出来的?”
“胆量根本不需要练,只要不怕死,就什么都不怕了。”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为什么不怕死?”乔奕谌英挺的眉毛打了个结,由于进了市区,现在又是车流高峰,马路堵得跟停车场似的,纵使乔奕谌车技再好,也无用武之地。
“人怕死总是有放不下的东西,我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所以不怕……”
“你要是死了,你爸爸怎么办?”乔奕谌沉吟。
“你查我?”我的手渐渐捏起来。
“我也不想查,但你什么都不肯对我说,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去了解。”乔奕谌的嘴角微微翘着,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特别满意。
“那你没查到我买了好几份人身险,也立了遗嘱,我就算死了,我爸爸的医药费也够维持十几年。”我坦然地笑笑。
乔奕谌错愕地看着我,或许他没想到我已经处理好了身后事。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大好青年立遗嘱,确实很不正常。但现在只有我跟爸爸相依为命,爸爸又是这样的状况,我总要事事都为他做好打算才行。
“为什么?”乔奕谌定定地瞪着我,好像要将我的灵魂一起看穿:“为什么想到死?”
“谁都没有办法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未雨绸缪总比措手不及好,我只有我自己,万事都要比别人多做打算才不至于太凄惨。”乔奕谌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眼波流转,但是我却看到了。可我是那种打掉牙也要往肚子里吞的人,不习惯承受别人的怜悯:“你不用可怜我,我不觉得自己可怜。”
“女人不用太逞强,铜皮铁骨的女人嫁不出去。”乔奕谌口气带着些戏谑。
“25岁嫁不掉就是剩女,我现在算是‘齐天大剩’。乔先生不必费心,我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我是一个大活人,又不是烘焙坊里的面包蛋糕,过了点儿就得打折。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都‘齐天大剩’了,我追你,你还不马上从了?”乔奕谌将车子停到公寓楼下,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
我浅浅一笑,脖颈拉出清傲的弧度:“我是剩女没错,但是不打折。”
“我有什么不好,跟了我就是打折?”乔奕谌弹了下烟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我。
“打个比方吧,乔先生就好比是一颗钻石——克拉、颜色、净度、切工都堪称完美,但人是感情动物,判断好坏的标准每个人都不一样,最喜欢的未必是最大、最闪、最贵的那颗美钻,而是一眼看过去移不开眼的。”我从反光镜里看着乔奕谌英朗俊秀的脸:“我想要的爱情是独一无二,是至高无上,是非卿莫属,这样贵重的情感,想必乔先生给不起。”
乔奕谌似乎是愣住了,不过他头脑睿智冷静得一向令人发指:“我承认,现在对你的喜欢没有达到你想要的那种程度。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只要肯努力,你想要的未必得不到。任何事情都需要过程,两个人的事情让我一个人周全,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说的也是。”我点点头。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乔奕谌挑挑眉。
“答应什么?”我本来打算给乔奕谌挖个坑,让他知难而退,可现在我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