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闷热得无可言喻,深夜了,还是热得一丝风都没有,韩早纪躺在席上,拚命想睡着,可是尽管疲倦得很,还是无法睡得着。
韩早纪睡不著,倒并不是因为天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楼上发出来的吵声。
韩早纪搬到这幢大厦来,已经有大半月了。
大城市中,居住在大厦内,就算住上三年五载,楼上楼下住的是甚么人,也不容易弄得清,她自然也不知道他楼上住的是甚么人,她才搬进来的时候,听到不断的敲东西的声,还以为楼上的人家,正在装修。
本来,住这种中下级的大厦,根本没有甚么可以值得装修的。
但是,人家既然喜欢装修,自然也无法干涉,于是她忍受了两个星期的敲东西的音声,然后,静了两天,那两天,她睡得分外酣畅。
到了第三天,她才一上床,敲钉声又响了起来,她自床上直坐了起来,瞪著天花板,骂了半天。
自那天后,楼上的敲东西,几乎没有断过。
她在窗中探出头去,想大声喝问上面究竟在干甚么?
可是她只是向楼上瞧了瞧,还是忍住了,楼上楼下,吵起架来,究竟不怎么好,她想,过几天,总会好的。
可是,楼上那份人家,真是发了神经病,每天晚上、早上,甚至假期的中午,总在不断敲著钉子,大厦的建筑本就十分单薄,楼上每一下敲钉声,就像是锤子敲在她的头上一样,她几乎被弄得神经衰弱了!
而今天晚上,当她疲倦透顶,亟想睡眠,楼上又“砰砰砰”地敲打起来之际,她实在无法忍受了,她自床上坐了起来,怒气冲天,如果敲打声不在两分钟内停止的话,那么,一定要上楼去,和楼上的人讲个明白。
当灺坐起来之后,楼上的敲打声停止了。
她等了一分钟左右,一点声响也没有,她打了一个呵欠,睡了下去,可是才一躺下,又是“砰”地一声,钉子跌在地上的声音,锤子落地的声音,全都清晰可闻,她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她陡地跳了起来,拖着拖鞋,打开了门,疾冲了出去。
她居住的那个单位很小,她出了门,大踏步地走上楼梯,来到了她楼上那户人家的门前,用力按著门铃。
过了一会,门先打了开来,是个美少女,探出头来,望着她。
她厉声道:“你家里究竟死了多少人?”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真对不起!”
韩早纪愤然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当她又在床上躺下来的时候,她的气也平了,她平时绝不是那么大脾气的人,连她自己也为了刚才如此大发脾气,而觉得奇怪。
她心中在想,还好楼上出来应门的,是一个女生,而且一看到她就认不是,如果出来应门的是一条不肯认错的大汉,那么,一吵起来,说不定又是一桩血案。
她翻来覆去地想着,楼上果然再没有声音发出来,她过了不久,就抱着水择已送的礼物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