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开始前,李岩给温宁提了一个建议。“小温,粉底带了几个?”
“两个,一个颜色深,一个颜色浅。”不说女演员,就是普通女孩出门,背包中几乎都有两个或以上的粉底。以备不时之需。去迪厅玩用浅色,如果是户外,基本选用靠近肤色的深一号。这样在阳光下才不会显得假。
“哪个带珍珠亮?”李岩问。
“浅色的那个,不过亮度不高,平时用来打亮鼻梁。”
“很好。”李岩满意地点点头,看一眼董笑笑,见她正忙着跟制作方打电话商讨月底开拍的电影,一时半会儿估计结束不了,转头对温宁说:“听我的,现在赶紧去卫生间化一个淡妆,眼影睫毛膏口红就算了,主要是粉底,把现在这个去掉,换成浅一号的那个。”
“不行。”温宁果断拒绝,她皮肤本就生的白,用深色粉底是为了上镜头好看,因为浅色粉底会让她在镜头前显得毫无血色,“我没带腮红,口红也没带,只带了一个润唇膏。”因为没想到会试镜,温宁这一次准备不足,这也给她提了一个醒,作为演员,今后要随时做好参加试镜的准备,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白天黑夜。毕竟只要导演心情好,试镜随时都会降临。
导演,就是任性!
看温宁有点慌乱,李岩笑笑安慰道:“淡定点,小温,又不是第一次参加试镜,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温宁强调,“我只是……哎,怎么讲,试镜来的太仓促,我甚至对整个剧本都没有一个概念。”
“可是你刚才对角色分析地很透彻。”李岩评价中肯,拍拍她肩膀鼓励:“所以,自信点。说不定今天就能定下你。”
温宁头疼,天晓得刚才在饭桌上那番吐沫横飞纯属自己瞎掰。只是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还瞎掰对了。“不行,我得再看一遍剧本提纲。”说着,就要找个僻静角落重新温习。
李岩一把扯住她胳膊,低声说:“剧本就那么回事,以你的能力我不信你啥也没记住。再说了,试镜内容不见得与电影有关,董笑笑那人办事非常随性,想起一出是一出,就是你准备一百天也赶不上她脑子变化的速度。所以,现在赶紧去卫生间化妆,按我刚才说的做,把脸颊涂得苍白一点,这对试镜有好处。”
温宁想,自己与李岩无冤无仇,又没什么暧昧关系,加上他与林悦然好哥们的关系,肯定不会害自己。所以提着包跑到卫生间迅速话了一个“鬼妆”。当然,比鬼好一点。望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温宁感觉像月经失调。
微醉中的董笑笑没看出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温宁在妆容上有啥改变,指指试镜室中央一把无靠背的木质方椅,“坐那儿吧,试镜开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清楚。”
“好。”温宁淡淡笑着。
尽管导演说试镜没开始,但静谧的房间里已有摄像机微微的低鸣声,李岩就坐在那里。温宁不敢松懈,因为现在录下的这一段也有可能剪成deo寄给投资方观看。虽心里绷着一根弦,但表面上温宁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就像坐在咖啡厅里正与朋友聊天气。
重新坐回导演的位置,董笑笑那双迷蒙的眼睛立马露出一股凛冽的精光,就像荒野中寻找猎物的狼一样。
温宁屏住呼吸。
此刻,董笑笑舌头也捋直了,问:“之前对标本师这一行业了解吗?”
一个整日对着植物和动物的尸体动来动去的行业,温宁怎么能了解?在她一个外行看来,标本师和屠夫在某种程度上属于一个行业。
按理说,她应该实话实讲的,“噢,标本师,我不了解那个职业,感觉好恐怖好变态的。”但如果实话实讲,就意味着自己可能已给投资方留下没文化的印象,而且有职业歧视,无形中增加出局的砝码。
经过成百上千次各种变态的试镜的洗礼,温宁早已懂得如何利用欲说还休的说话技巧扬长避短,从而对自己争取到角色有力的道理。
“说实话对这个职业我确实了解不多,但是知道,因为平日里有去自然博物馆餐馆的习惯。”温宁淡淡回答道,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变化,因为动作太多,恰表明不自信。作为电影从业者,几乎与半个心理师差不多,导演一定清楚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