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部分

但无名和赵红兵却好像交情颇深。

赵红兵昏头了吗?用这样一个惶犯办事儿?

沈公子和赵红兵是生死兄弟,所以看过无名几眼。其它人,根本连曾有无名这样一个人在我市出现过都不知道。

无名,难道曾在海外有过命案?所以外型如此独特,但在内地却不被抓?

无名,难道曾是20多年前中国顶级的特种兵?所以能躲过警察的一次次追捕?

无名,难道……

当然,这些,都只是二狗的个人猜测,当不得真。

二狗恍惚记得某个夜里听到过一段对话。

“你负伤后,也住在野战二所吧。”

“对,在野战二所里,我的伤是最轻的。但后来我感染了,就到了昆明,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里,重病号肯定更多。”

“最多的就是没腿的,那时候,动辄就截肢,单腿蹦的太多了,少一条大腿的算好的,还有不少两条腿都截了。”

“……”

“那时候我们这些病号经常集体上街,在昆明,我们上车不要钱、看电影不要钱、逛公园也不要钱。”

“腿都没了,还怎么上街?”

“肩膀搭肩膀,另一只手拄着拐,六七个人并排走,两边放两个腿脚好的。”

“哈哈,那肯定很壮观。”

“壮观,何止壮观!拐杖敲地的声音都是一齐的,我们并排过斑马线,并排进电影院。走在哪里,都能引来关注。”

“……那肯定。”

“那时候我们的思想好像不大正常,好像负伤了很值得炫耀似的……”

“怎么不正常,你们那是为国负伤,应该炫耀。”

“开始我也是像你这么想,但我后来才想明白:其实那时候我们也觉得残疾了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大好青春的落下终生残疾,无处发泄,憋在医院里也不是办法,干脆上街,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的憋屈。”

“那你们肯定很受人尊敬吧。”

“……呵呵。”

“怎么了?”

“开始呢,我们这样的人的确是很受人尊敬的,但日子久了,人家就……”

“……明白。”

“那时候我们的确也不怎么样,都是刚刚残疾,心情都很糟,又觉得为国家流了血,自然就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可劲得瑟。所以,我们的口碑也不大好,算是一群残疾的兵痞吧。”

“有人骂你们吗?”

“……”

“有吗?”

“……有”

“说来听听。”

“有一次,我们上街,八个人里六个人都是单腿儿,我们又肩膀搭肩膀,排成一排,逛公园。”

“然后呢?”

“迎面走过来4、5个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小青年,当他们迎面走过去以后,我们几个都听见他们其中有个小青年说了一句:这群残废,真好玩儿。”

“然后呢?”

“我听不懂昆明话,当时也没听清,但是一个病友听得懂,回头就骂了一句:草你吗!”

“恩……那你们还不得打起来?”

“那群小青年也不示弱,回头就和我们对骂了起来,没动手。当时几个战友气得已经脖子都红了。”

“为什么不削他们?”

“我当时右手包着,其它七个人里有六个只剩一条腿,这架怎么打?”

“按你当年那性格,无论如何也该动手啊!”

“打得过打不过就不提了,那群小青年骂归骂,但毕竟也不敢动手打伤残军人。他们不动手,我们这些军人动手好像有点不妥,当时我虽然比较冲动,但是,还算是守纪。他们就一口一个残废的骂,每骂一句,我都觉得被人扇了一耳光,从那以后,我就听不了谁说残废这两个字。”

“所以你后来在银行……”

“对,呵呵。”

“那你们那天的事怎么解决的?”

“对骂了大概3分钟,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当时又不能打,我就说了一句:我们走。”

“你们就这么走了?”

“继续对骂有啥意思?”

“……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没,没完。”

“怎么了?”

“当我们走出大概10米后,除我之外的另一个双腿健全的战友说:你们走,我留下。”

“然后呢?”

“我说,我跟你一起留下。他说,不用,他一个人够了,让我和其它弟兄一起走。”

“再然后呢?”

“我们七个走了,他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