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手中攥着那红布小包裹,一听这屋里有了轻微异动声响,抬眼就瞧见了那从窗子一跃而进的黑影,就止不住的冷笑了起来。
尤其这一句话出口,眼看那黑影霎时大惊的顿住了脚步,她只觉着满心里那股痛快恨不能涨满了心,自她从外祖家回来至今几个月里,她始终都没有过过一天舒坦日子,今日可算令她扬眉吐气!她死死捏着手里的红布包裹,就好像捏的是陆茉幽的命那般,染着鲜艳蔻丹的青葱纤指恨不能折断,今夜她必要将两个人的婚事落定!
“阿辞,你是怎样的人?如今却要为着一个不知所谓的人来做贼?”
那黑影听到贼这个字似是极为不满,身子顿了顿,便转过身来冲着顾瑾坐着的方向看来。顾瑾见他看向自己,便缓缓站起了身子:
“我不怪你,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怪你,谁让我就是这样悲苦的人,从幼年时第一眼见你,就认定了你。不管你那时候就和我说只要我愿意,你就认做义妹,还是这九年里不管我怎样四处散播你喜欢我的谣言,你让着我纵容着我,却还是不肯要我,甚至在陆家那女子入京后你对我不管不顾。我纵然做了那许多不堪的事,甚至害了旁人性命,可我所做一切,无不是为得到你。”
她低低的说着话,暗夜中仿佛勾着情肠般催动着人心,可偏偏,那个立在黑暗中的昂堂男子,不为所动。
顾瑾微微一笑,带着难以掩盖的得意,也似并不在乎简辞到底有无触动,反正现在被她拿捏在手中,只消她张张口,依着她这九年里和简辞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传闻,再加之她的出身,这赐婚旨意只怕天一亮就会从上清殿里发出来。思及此,顾瑾愈发顺畅愉悦。
本不过鬼使神差去了小佛堂,谁知一眼就看到了她放在枕边的红布包,解开一看竟是这样令她觉着扎眼的红盖头!并蒂双莲?想的倒美!
即便顾瑾再觉着不痛快,可却也难以否认简辞对陆茉幽的看重,若是她将陆茉幽这东西拿了去,依着简辞的本事,不消几下就能查出是她,还怕他不来么?只要他来,就别再想容易脱身。
顾瑾就这般自顾自想着,一双丹凤眼便这样盯着那身影不住的浅笑。可那人见她半晌都不再说话,似等的不耐烦,转身便要往外走,顾瑾一看心下一惊便急急低叫:
“你敢动我就喊了!这宫里守卫如何你比我自是更加清楚,即便拦不住你,可只消认清是你,你纵是有一百张口也说不清了!”
这一句果然管用,那人再度顿了身子,顾瑾却是再不敢拖延,赶忙回身拔了火折子点亮了蜡烛,待端着烛台再回过身来,便听那人携着嘲讽笑意淡淡道:
“你喊吧。”
顾瑾闻言蹙眉抬眼,只是光亮所到处照亮了那人面容,她倏然倒抽一口冷气连着退了几步直到抵在了桌上方才站住,惊魂未定厉声质问:
“你是谁?”
那人却是挑眉戏谑:
“不知道我是谁,你还一再强留我?我不过来取些东西,是你把我拦住说三道四没完没了。在下是君子,少不得耐着性子等你说完,好容易等你不说了,我要走,你还是不许,倒是不知这位姑娘你究竟意欲何为?”
“你你!你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这是我的宫房!你夜半三更私闯宫廷贵女宫房,我只消一喊就能招来护卫!你这刺客便万别想脱身了!”
顾瑾万分惊骇却又气急败坏的低喊,戒备且恨毒的眼神令那人愈发觉着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