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顾瑾猝然惶惑以对却仍拼力维持最后姿态,陆茉幽盈盈一笑幽深眼瞳只把她看住,半晌后方才再度张口:
“今日,多谢顾姑娘款待,拜别。”
言讫,不待顾瑾回话她浅浅施了一礼回转而去。只是一转身,那维持在面色的浅笑便倏然消散,始终拼力抑制在心底的恐惧惊忧此刻都系数浮上,连带扶住白萍的手也微微颤抖,白萍死死将她撑住,直到挺直腰身上了马车。
她那一句话半是忍耐不住,另一半却是冒险施为。顾瑾与简辞相见那场景已然不是相似,分明是十足十的一模一样,她刹那间掠过顾瑾也是同她一般重生而回的可怕念头,于是这一句话便没有克制的脱口而出。
然而,她似乎不是。
陆茉幽隔着车窗那层薄薄车帘看向仍立在亭中的顾瑾,眸色深沉,此番也算公然挑明,只怕今后再难维持面上平和。
“走吧。”
她淡淡一语,收回目光,眼瞳虽颤抖,那却只是对于简辞的担忧。
“姑娘?”
小梅惊惶扶住顾瑾,却原来是顾瑾眼看那马车扬长而去,竟是一个不稳险些跌倒,顾瑾堪堪被扶住便整个人软在小梅身上,可那一双眼眸仍旧怨毒看着愈来愈远的马车。
她还是小看了这陆茉幽,即便早已将她想的万般皆全,可还是小看了!她银牙暗挫,没料想到她竟敢如此犀利直白,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她忽而一手推开小梅,小梅满面惊愕,却见顾瑾满眼愤恨咬牙道:
“去十一皇子府,告诉他,我病了!”
暗处,只觉一阵风袭过,草木皆动。
这一来一往,到小梅去十一皇子府报说时,已是酉初。
简辞淡淡应了一声,那传话而来的小梅霎时焦躁还欲多嘴,只被简辞淡淡一眼扫过,霎时便将话都吞了回去,慌张退去。
他眸中浮现淡淡厌色,她将手触的愈来愈深了,竟还试图掌控他的思绪。只是这样的手段,她却乐此不疲的玩-弄着。
这边人刚一退去,便听到有一道洪亮醇厚的嗓音自门外传来:
“我怎么隐约听说谁病了?”
话音落,只见一着黑色束身长袍的男子推门而入,身量同简辞相当年约二十眉目清朗如画,话虽一本正经,可那一双眼眸却满是促狭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