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徐子谦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句,表情要笑不笑。“那我还真是荣幸啊。”
红鹰,“……”
从仙居的主屋内,门窗严密闭合,为了防止泄入风声,所有的窗口上甚至都挂上了厚重的帘幕,导致屋内光线极为昏暗,点了数只婴儿手臂粗细的长烛,一走进来好似一下子从白天过度到了深夜一般。
屋内燃着四个炭炉,空气沉闷燥热的犹如三伏天,稍多站上一会便有汗水滴答滑落,姜水草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还夹杂了助人安眠的安定香的香味,形成略为刺鼻的古怪味道,浓烈的散不开。
但即便如此,却依然盖不住空气中那股如影随形的血腥味,一丝一缕,涩而腻人,直往人鼻喉里钻,犹如粘稠湿滑的小蛇一般。
钟浩宇在窗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盖住窗口的帘幕,深红的布料上绣着象征多子多福的金丝掐线连藤葫芦,细碎的小花绽放成秀雅而幸福的模样,钟浩宇知道,这定是钟青叶刚刚怀孕那会齐墨送来的珍布。
才半多月的时间,原本还象征幸福和喜庆的深红色,在此刻却变得极为刺眼,一看就让人想起在钟青叶身下肆意绽放的红色曼陀罗,触目惊心。
齐墨已经走到了床边,钟浩宇急忙用力甩甩头,步走了过去,屋内只有春夏秋和研紫四个丫头在内服侍,寂静的落针可闻,四个丫头眼圈红肿,死死咬着唇瓣,额头上的碎发全被汗水湿了,黏黏的贴在额头上,低头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柔软雍容的大床上,赭色金脉薄纱层层叠叠,用鎏金的精致弯钩束在一旁,密密的垂落下来,床上是厚厚的锦蓝绸缎棉被,包裹着那个消瘦苍白的少女,宛如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齐墨在床边曲下身子,一只手探入厚厚的被褥中,轻轻握住钟青叶的左手,即便如此燥热的屋内,还盖着厚重的棉被,她的身体依然冰凉,指尖的温度了无生息,乍一碰上去,犹如死尸一般。
腹部,微微有些鼓了,原本三个多月的身孕是看不出痕迹的,但是她太瘦了,隔着薄薄的,已经可以触摸到腹部生命凸起的痕迹。
齐墨的眼眸不受控制的柔软下来,捉着钟青叶的手,缓缓放在腹部上,自己的手则覆盖在她的手上,叠加的左手,掌心对手背相对,仿佛连接着生命的两极,以一种守护的姿势,牢牢护住手掌下薄薄皮肉里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