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单,浑身都在打颤。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害死父亲的元凶真正是谁,就是眼前这个吴诚!他还装模作样的骂是扈宇!只是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吴诚已经手揽大权。阿秋手无寸铁,没有缚鸡之力,落在他手里,为求生存只有忍辱偷生。本想在扈宇的帮助下先逃离魔掌,再行打算报仇,但是扈宇也不帮他,把他皮球一样推回来。吴诚知道他私自和扈宇来往,连一点面皮上的客气也撕下,竟然动手毒打。
他伏在床上,泪水滚滚而下。所有的恨,愤,痛,郁在胸中积洪一般,早晚要崩溃决提。但吴诚岂会害怕他愤恨自己,居高临下训斥,“你给我听着!以后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就算是拉屎放屁,也要通知我一声。如果再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偷偷干别的,别忘了你爸的马鞭还在那屋挂着,说不得,我只好代他好好教教你。”
阿秋听他话里的凶狠,绝不是说着唬他的。假如自己惹恼他,他真能拿出马鞭来打自己。只得强自忍耐,不敢太过表现出来。若是真叫他抽出马鞭来,自己还有脸活下去吗?
吴诚训了一阵,见他低着头一声不吭。他一向知道阿秋软弱好欺,八成是乖觉了,不禁心中得意洋洋。什么少东,太子爷,还不是被自己拿捏在股掌之中,要他往东不敢往西。
他坐到床上,过了一会儿,缓了一点口气。“行了,别哭了,还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我跟你说,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爸在的时候不也这么教你的么。”
说着转过头看他。阿秋低垂着眼睫,褐色的大眼睛里泪水涟涟,顺着卷曲的眼睫一滴一滴滚下来。他的脸色苍白憔悴,委屈哀伤的样子,倒让人不禁怜惜。
吴诚笑了笑,伸手使劲捏了把他下巴。“看你哭的这小样,本来想打你,也不忍心打了,所以说还是长的漂亮占便宜。”。阿秋顿时止住泪,连忙往后缩了缩,吴诚一把揽着他,喝道,“干嘛?我身上有毒啊,一见我就躲这么远。”
阿秋不敢硬抗,由着他把自己按着,幸好这会儿佣人来敲门,准备开饭。吴诚才放开阿秋,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衣服,开门出去。走前吩咐阿秋,快点收拾好,下楼吃饭。
今天有兄弟给吴诚找来吃饭,阿秋不能不出去。只得慢腾腾的下床洗了把脸,磨蹭出屋。在走廊正碰上基昌,阿秋都不知道他也来了,勉强抬头笑了笑,叫了一声“基叔。”基昌立刻看到他左边脸颊上明显的五道指痕。
看阿秋泪痕未干的样子,显然是刚刚哭过。基昌心里一动,忙拉他到一边,问,秋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小诚欺负你了?
阿秋在这种时候,随便谁给他一安慰都忍不住。他平时跟基昌并不亲近,但被他问这两句话,却像是亲人安抚,一下子眼泪就滚涌出来。阿秋并不敢跟基昌多说,父亲留下的遗老,他实在分辨不了哪一个忠心,哪个是奸相。抽泣了几声强自忍住。但基昌是老江湖,一看他的反应心里就通明了。阿秋在吴诚手中的日子恐怕已经难过至极,他都敢动手打了,对阿秋又岂止是欺负而已。
在ou这一伙人中,基昌虽然为人粗鄙,其实却是比较忠心的一个。当初ou在h市入葬的时候,基昌认定ou是给周进害死的,在灵堂上几乎跟他拼命,结果被周进打断一只手,在后来的争斗中没占到优势。
吴诚在ou死后脱颖而出,凭借他艰险狡诈的手段,挟持“太子”以令诸侯。基昌一来鄙夷他奸臣行径作威作福,二来也一直受他欺压,早就恨他恨的咬牙。今天见阿秋也给他欺负成这样,颇为忿忿,心想太子爷都给你这么欺负,那我基昌还能有立足之地么?当即安慰阿秋几句,转身去找吴诚。
当时阿秋在楼上,没有听到基昌跟吴诚说了什么。但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总归是面上不大好看。两人大吵起来,被其他兄弟劝散。基昌撂下狠话,说吴诚你好自为之,你再敢动秋少爷一个试试?我打断你手筋脚筋!
吴诚脸憋得煞白,立在那一语不语。阿秋在楼上听着,忽然心里升起一种恐惧的预感,感觉事情可能要糟。他连忙哭着跑下来劝拦,基昌神情激动,一边安慰他说别怕,别怕,谁再敢欺负你一下,我砍死他全家!阿秋听来凄凉,反哭的更加厉害。
一场哄闹下来,饭自然也没得吃了。众人拉走基昌后,吴诚把阿秋拖回房间痛打一顿,骂他向基昌多嘴。幸亏今天在的都是吴诚的亲近,否则这话传出去,让他怎么说!吴诚吩咐下人,将阿秋反锁在房里,一日三餐都从小门递进来,半步也不准他出房门。
阿秋就这样被吴诚软禁了。这一关就是半个月。他倒不在意被关起来,反正就算让他出去,他也没有什么去处。在房中百无聊赖,只能左手拿笔试着画画解闷。这些天里,他一直都有很不祥的感觉,晚上噩梦连连,梦到满地鲜血和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