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陈耀清连忙搀扶霍一飞起身,“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吧?再回家。”
霍一飞虚弱的摇头。这一动,身上的伤口更宛如刀割火烧,疼得他一阵抽搐。手指不由自主紧紧抠纂陈耀清臂膀,伏在他身上喘了一会儿气,指指沙发说,“我想,先趴下,歇会儿……”
陈耀清半搀办抱,把他移挪到沙发上来。身子沉重的陷在沙发松软坐垫里,霍一飞反而觉得浑身僵硬的关节好像一根根给生硬掰开,铺天盖地的疼痛一齐涌到心脏,眼前只是发黑。迷糊中听着陈耀清跟自己说,出去买药,后来又隐约感觉他倒水,扯纱布,和药,拨解他沾血的衣裤;感觉到伤药涂在身上刺辣辣的疼痛。后来意识就渐渐模糊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大床上。
霍一飞一睁眼,看见床单布料样式,就知道是周进的床。一边嘴角抿了斜挑,划了道优雅弧线,勾勒了不加掩饰的得意笑意。原样趴着不动。
睡醒的时候周进正拉着棉被帮他塞掖被角,大约是发觉他醒了,过了好久,隔着厚厚的棉被拍了一掌。“还装呢?睡醒了不赶紧起来。”
霍一飞咧一咧嘴,慢慢转过头来,满眼的阳光刺眼,看起来至少也是中午了。霍一飞叫声“进哥”,作势试图起身,以为周进会伸手拦,但他却只一旁站着看了自己,并没说不用起了。
霍一飞只得咬咬牙撑床,酸软的手臂稍动便痛,用不上力。乱动扯了伤口,却疼出一身冷汗。抓了床头的栏杆鼓捣了半天,才费劲儿支撑起身。看周进一眼,低下眉目,规规矩矩的认错,“一飞知错了。昨儿太不懂事,一飞谢进哥教训,以后再不敢了。进哥别生气。”
“专程叫人到刑堂取了家法,打了五十藤杖。要是这样还记不住,我也不知道怎么教你了。”周进瞥瞥他,沿床边坐下来。脸上早没了昨天冷峻的冰霜,换得是绷着的隐隐的温爱和疼惜。
一手揽过他身后,一手拉了个软枕,让他歪斜着靠了。
笑笑说,“行了,别装着了。该装的时候不装,回家你又装起来了。叫你起来是让你吃饭!以为我闲着没事折腾玩呢?slloi煮了粥,做了饭菜。起来吃点吧,吃完再睡。”
霍一飞心里一松,巴巴瞧了进哥脸色,“进哥,不吃行不行?我不饿,吃不下。”臀上腿上疼痛不止,跪伤了的膝盖更痛的一抽一抽。也是实在没有胃口,也是看了周进脸色好转,放纵撒娇。
周进板脸,“我还得掰开嘴给你往里灌,是不?”
霍一飞不敢再多嘴了,也怕周进真按了他灌。周进让slloi把饭菜都摆到床头,看着他皱紧眉头,吞药似的下咽。“slloi要看着你吃的这么难过,可不伤心死了。”周进捡了块餐巾擦擦他嘴角漏下的粥粒,笑了开玩笑。
霍一飞一手按了胃,吐吐舌头,“进哥说这么大声,slloi没看到也听着了。”slloi粥菜都做的细腻精致,香薷可口,不过是霍一飞没这口福。积年胃病,每次挨了打挨了罚,胃里总要跟着凑热闹似的折腾一阵,只是咽些清粥也一阵阵的犯恶心。
slloi果然闻讯跑过来,腰里扎着围裙,一笑厚厚的两片嘴唇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在说我什么?汤圆煮好了,我去端过来?”
霍一飞抢过插话,“我们说你煮的粥好香呢!”
slloi听到夸奖自然欢喜,眉梢高挑,表情丰富,“是吗?我再去帮你添一碗!我煮的中国汤圆也好香呢,我帮你盛一碗来,好不好!”
周进一旁看着霍一飞把slloi逗笑,笑了摆摆手,“你帮他添碗粥吧,元宵就不要了。”跟霍一飞说,“元宵那东西太粘太腻,你吃了更难受。多半消化不了又要吐。平时超市有的是卖的,今儿就不要吃了。”
霍一飞点点头,乖顺的应了。元宵他本来并不爱吃,但slloi不说,他也忘了今天是元宵节。可不么,昨天放了大半宿的烟花,自己只顾了咬牙熬挺罚跪,什么也没留意。给进哥两句话说的心里忽然软软的,想想又傻傻的冲他点点头。但想进哥罚的打的如此狠,却也惦着他肠胃不好,不能多吃黏腻的东西,鼻子忽然有点发酸。
饭后换了一次药。
杖伤倒不是特别厉害,已经略微结痂。揭开纱布的时候霍一飞着实疼了一阵。臀上皮肉绽裂,一条一条伤口叠着,紫青肿胀,看着甚是骇人。但好在伤只在皮肉,没动着筋骨。刑堂藤杖本没这么便宜,不过昨天大半数量是让陈耀清打的,陈耀清终究没使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