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介绍 (15)

大约是爱 李李翔 11370 字 4个月前

上了!你当真有本事,咱们一拍两散!从此了无牵挂,一干二净!”

卫卿怒了,气她不知轻重,吼道:“怎么说话的?这话也能随便说?生意场上的事,本来就有许多无奈,你以为事事都能分出个是非曲直来?当面被人侮辱,背后受人冷箭,遭人陷害,这样的事多了去了,我还不是照样得忍下来?你再委屈,也不能说这么不知分寸的话!”

这就是年龄,阅历造成的差距。周是受了一耳光,认为是毕生的耻辱,从此无颜见江东父老。而卫卿毕竟是商场打滚的人,什么没经历过?认为她还是太孩子气,不够成熟,做事太过冲动。

他还在教训她不知忍让!周是伤心委屈之余惟有凄凉,“凭什么要忍?你以为国破家亡,非得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呢?我就一刁蛮任性的小女人,睚眦必报,她打了我,我就不放过她!哪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不知道天下有打了人还有理的了!”

卫卿无力地说:“周是,你还没接触社会的黑暗面,别说打人,天下有杀了人还逍遥法外的呢!”她年纪还小,秉性耿直,是非对错,泾渭分明。

周是震惊地看着他,“你是说我活该被打?”卫卿头真正疼了起来,怎么就不能沟通呢!说出来的话一到她嘴里完全变了味,俩人想事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揉着眉心说:“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打在你身,疼在我心,你想哪儿去了!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闹成这样,大家都累了!”他被人灌了一晚上的酒,眼皮酸涩,浑身疲惫不堪。

今晚俩人情绪都不佳,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周是迎风而立,微凉的夜风一吹,脸上的泪痕已干的差不多,干涸的泪渍绷在皮肤上,十分难受。一晚上的折腾,已让她筋疲力尽,酸楚地说:“你觉得我能怎么样?还不是任人打骂,还得装出一副宽大为怀的样儿?卫卿,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直至今天,她总算看清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家庭,不是年龄,不是所谓的外在因素,而是他们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彼此的生活圈一点交集都没有,相差那么多,硬要凑在一起,多么痛苦!她的心因为迷茫不确定而痛苦。

自古以来,门当户对,不是没道理。

卫卿看着她,眼神阴冷,面无表情地说:“周是,我想你需要冷静冷静,我先送你回学校。别再开口说话,我不想对你发脾气。”他亦感到烦躁,内心纠成一团,不想让情况进一步恶化,惟有先搁置下来。

周是颓然地垂下双肩,“不了,大家都需要好好想一想,不仅仅是我。”声音灰暗而无生气,然后转身,“放心,我自己会回去的,我还没糊涂到拿自己开玩笑。”不再看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快速离去。

今晚真是个噩梦!她真希望醒来时还是那个没有卫卿的周是,潇洒自信,飞扬跋扈,从不曾这样患得患失,痛哭流涕过。

司机问她去哪,她怔怔地也不说话。对着坐垫狠狠捶了一拳,她为什么要伤心,痛苦,流眼泪?呸!他也配!愤怒难消。见路口有网吧,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来,一头栽进去,准备刷夜。

网上跟人玩游戏正玩的起劲,手机响,不想接,刚要挂掉,看了眼才知道不是他,而是宁非,懒洋洋地喂了声,不怎么有心情说话。宁非听的她这边有些吵闹,问她在哪,她随口说在网吧打游戏。

他立即发觉她的不对劲,问:“怎么不高兴了?出什么事了?”他跟她打电话,她通常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宿舍,从没有这么晚还在外流连不回的。周是也不瞒他,“就是不高兴啊。”心情糟糕透了,谁都看的出来。

宁非赶紧不问了,忙说:“好,不高兴就不高兴。打游戏多没意思啊,不如我们出去k歌,闹一晚上怎么样?”他是个极聪明的孩子,知道周是不耐烦说,立刻不提。

周是心动,大吼大叫确实有利于情绪的发泄,比一个人闷在电脑前强多了。说:“就我们俩?你多叫几个人我就去。”宁非一口答应,知道她要热闹,说带一打的人来。周是来到“钱柜”时,宁非和其他几对男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要了间大包厢,点了一大堆吃的,还有酒水,满满一桌子。

众人开始唱歌。都是十几岁的小孩,闹起来简直无法无天,点的不是摇滚就是重金属音乐,又唱又跳,又吼又叫,吃的喝的扔得到处都是,房间跟台风过境一样,乱的不成样子。这样环境下,周是哪还有心情郁闷,人都快震晕了,吼道:“宁非,太吵了,我吃不消!”看来她跟现在的孩子已有代沟。这哪是唱歌啊,就比谁的嗓门大。她年纪大了,不行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声音太吵,宁非没听清楚,凑过来问怎么了。周是没法,对着他耳朵叫:“我要走了,你们玩吧。”这声音,她心脏快受不了了。宁非猛地抬头,她唇贴着他脸一擦而过,清凉柔软,昏暗的环境下,令他不由得一颤。

实在没法说话,俩人来到走廊上。宁非问:“为什么要走?不是特意出来玩的吗?”周是咳了数声,声音沙哑,“不行了,受不了这刺激。”宁非皱眉:“那你回去干

嘛呀?又能高兴了?留下来吧,让他们闹去,我们喝酒吃东西。”

周是迟疑,是啊,回去干嘛,还不是继续伤心!她觉得脸颊隐隐发烫,下意识用手摸了摸,疼的何止是面子,还是里子——心口跟针扎过似的。她为了他,连耳光也挨过了!可是他呢,却任由自己在暗夜里独自流泪。对他曾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信任到把自己全部交给他,不留任何余地!可是此刻,他却让她失望了,彻底失望——

宁非见她不语,拉着她坐下,让他们把音量调小。有人将话筒递给他,他接在手里,问周是:“你不唱?”周是看着迷蒙的灯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黯然摇头,“不了,我嗓子已经喊坏了。”她心情跌至谷底,一醉是不是能解千愁?宁非放下话筒,“那我们划拳。”俩人坐在角落,开始划起拳来。他教周是一种新的玩法,输了的人不止要喝酒,还要回答问题。

一开始是他接二连三的输,周是很兴奋,大赞自己有天分,这么快就学会了,连声逼着他喝酒,心情好了不少。宁非笑笑的看着她,一连三杯,眉头都不皱一下。周是想了半天,问的问题很没有建设性,问他多大了,以前在哪上学,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做什么诸如此类,宁非乖乖回答。

等到后面,周是输了好几次,好胜心起,不肯罢休,拉着他说:“继续,继续——我就不信一直输给你!太没面子了!”舌头已在打卷,口齿不清。宁非问她家里的情况,知道她只有一个父亲,又问她以前有没有交往过男朋友,和卫卿是怎么在一起的,为什么订婚了。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底细全摸清了,连李明成和张帅都让他给套出来了。

周是懊恼地说:“宁非,你作弊,为什么又是我输!”宁非看着不胜酒力的她,脸色绯红,想了想说:“酒我可以替你喝,不过可要诚实的回答问题哦。”周是推开他,“不要——,我自己喝。”抓起杯子,仰头灌下去,连打了几声饱嗝,瘫软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说:“你要问什么?恩——”不知为何,大吵大闹过后,眼睛里泛出泪光。

宁非见她身体往下滑,坐过去扶正她,揽着她问:“为什么心情不好,晚上出什么事了?”周是已经喝的有点迷糊了,听他这么一问,又伤心起来,呜咽着说:“宁非——我被人打了——呜呜——他竟然还让我道歉!”

宁非眸光一冷,改搂住她腰,问:“打哪了?疼不疼?”周是点头,“疼,这里疼——”说着拍了拍自己心口。宁非许久不说话,又问她具体怎么一回事。周是开始数落卫卿的恶形恶状,说他骂她任性胡来,说他见她被人打了,还要她跟人赔礼道歉,说他对她不耐烦……委屈地哽咽出声,啜泣不已。

宁非断然说:“离开他,跟他分手!”他对卫卿一向没有好感,现在更厌恶了。周是“哇”的一声哭出来,“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他了——”所以才会痛彻心扉,觉得他不可原谅。宁非对此沉默无语,良久才说:“走吧,我送你回去。”她需要好好休息。周是点头,胡乱揩了把眼泪鼻涕,在他的扶持下出来。

刚出来,就听到手机拼命响。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无数个未接电话,全是卫卿打过来的。刚才在包厢,一直没听到。她本来不想接,可是见到这么多个未接来电,还是有点吓着了。

刚接起,卫卿的声音就吼过来,“你人到哪去了?怎么不接电话?还是这么任性,一生气就闹失踪,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生气能解决问题吗?你多大了?别整天像小孩子一样……”

卫卿看着她连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扬长而去,也着实气到了。心想是该让她受点教训,长点记性了!不然无法无天,太不成样子!都是他宠成这样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禁不起一点委屈!

回到酒宴,继续应酬,笑说让诸位见笑了,谈笑风生,手段圆滑。众人很快不以为意,都开玩笑说周小姐今天确实委屈了,卫总可得好好哄哄。酒过三巡,卫卿表面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等气平下来,慢慢的有些急了,坐卧不宁。还不知道她现在气成什么样呢,依她那脾气,只怕要出乱子。

找个借口提前离开,一路给她打电话都没人接。知道她的脾气,于是打她宿舍电话。陆丹说她还没回来,他开始急了。从她打车走那会儿,就是走也该走到了,这大半夜的到底上哪去了!

找也无从找起,才发觉原来自己并不了解她。不了解她的朋友,不了解她在学校的情况,不了解她生气会干什么。只好拼命给她电话,开车来她学校等。心急如焚,忧心忡忡,焦虑之余,很是气恼。这周是,就没有一刻让人安生过!等打通电话那刻,火气“砰”的一下爆发,劈头盖脸一顿大骂。

周是本来就气,哪禁得住他这样骂啊,酒醒了大半,脸一变,冷冰冰地说:“要你管!谁是小孩子了!我怎么是小孩子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幼稚不可原谅的事了?不要老拿我当小孩子看,我比任何一个同龄人都成熟懂事,知道生活之不易。我不接电话怎么了?我难道没有个人自由吗?我生气了不能出去排遣郁闷吗?我也有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卫卿,别太高估你自己

!”不等他说话,立马关机。

他们从未这样吵过架,周是是真怒了,而卫卿气的也不轻。她站在走廊发了好一会呆,才惊觉宁非还在一边,忙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宁非坚持:“没事,一点都不麻烦。再说你喝了酒,送你回去是应该的。”扶着她上车,一直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很体贴仔细的一个男孩子。

卫卿听了周是一番话,有所震动。潜意识,他还是拿她当孩子看,一生气,总以为她是在闹脾气,使性子,尽量容忍她,哄着她,却从未正视过她到底为什么生气。这次也一样,认为她不够成熟懂事,竟然当众和人打起来。可是仔细一想,却是事出有因。这些天,她时不时在吃醋,对他是那么不放心。而他却未问过她如此不安的原因。

看来,他们之间需要好好沟通,进一步了解彼此的想法。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眼前的情景却叫他发狂。一辆出租车在旁边停下,先是一男孩出来,长相不俗,他随便看了眼,觉得有些眼熟。再一看,眼睛冒火,周是从上面下来,软软的倒在那男孩的臂弯里,脚步踉跄,还反手抱住他的腰,以求平衡,看来醉的不轻。

她也太不像话了!

相爱容易相处难。

第五十二章冷战

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卫卿“砰”的一声推开车门下来,看也不看宁非,一把从他手中抱过周是。拍着她脸说:“怎么喝的这么醉?”声音冷冷的,脾气显然很不好。她竟然跟另外一个男人出去喝酒,还鬼混到凌晨才回来!

周是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他,勉力站好,推拒着他说:“放开——我不想再见到你——”卫卿气急,她还敢不知死活的跟他闹别扭!捏紧她的下巴,“看清楚,我是谁?”周是翻了翻白眼,“我还没醉死!快走,快走,反正我是在任性胡来,无理取闹,你干嘛还来!”

卫卿苦笑,还在记恨,“跟我回去。”有话回去说,关起门来闹,拖着她往车上走。周是又踢又打,“不,我才不要——你放开,你放开——”闹的正凶,宁非走上来,抓住周是,面对卫卿,眼中无一丝胆怯,“你不能这样强迫她。”指责的意味颇浓。

卫卿对他十分恼火,偏偏不能跟一小孩计较,客气地说:“谢谢你送我未婚妻回来。”提醒他自己跟周是的关系,同时也请他自重。宁非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半晌说:“不谢,我们很熟。”

卫卿气的差点内伤,别看他还是一半大不小的孩子,没想到言辞这么厉害,不动声色就给他一击。顿了顿说:“听周是提起过你,说很喜欢你这个弟弟。我也觉得高兴。”宁非露出嘲讽的表情,“是吗?希望如此。”卫卿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这个小孩是个厉害角色。

不再理他,搂着周是说:“今天是我不对,先跟我回去好不好?你们宿舍门已经关了。”摸了摸她发热的脸颊,呼吸温热,口中带着芬芳馥郁的酒香。他不对的是,不管怎么生气,不该让其他的人有机可趁。内乱不能上升到外患。

周是若肯乖乖跟他回去就不是周是,“跟你回去?凭什么!凭我挨了人家一巴掌——”本来还想再说的,见宁非站在一边,有所收敛,于是住了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宁非,谢谢你陪我,还送我回来。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宁非淡淡说不用,这么好的朋友,应该的。看了眼卫卿,又说:“你好好休息,别忘了请我吃饭。我走了,有什么事就给我电话。”周是点头,“恩,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看着他转身上了出租车,才慢腾腾地回宿舍,脚步踉跄。

卫卿跟在后面说:“周是,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周是用力拍宿舍楼的玻璃门,不耐烦说:“今晚我已经气饱了,不想谈。有事明天再说,我现在想睡觉。”见到他,就想起他晚上无动于衷的样子,凉薄冷性,心不由得一寒,更加委屈。往日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原来到头来竟是这样。

宿舍老师起来开门,见她喝的醉醺醺的,皱眉:“同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恶狠狠的盯着卫卿看。

周是赶紧拉住她,“老师,老师——这人骚扰我!”冷眼看他,语带不忿。若不是他一味骚扰她,今天她会这么伤心难过么?可是他既然招惹了她,为什么又任由别人甩她耳光,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若不是他一味缠着她不放,或许她会找个同龄的男朋友,排队买饭的时候,会为你挤的满头大汗;跟同学闹矛盾了,会气冲冲的帮你出头;伤心难过了,会费尽心思,彻夜哄你开心……既没有婚姻这个难题,也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而且,至少他的心里眼里全部都是你,不会有无数的风流过往!这样简单的爱情,本来就适合还是学生的她,何尝不好?跟卫卿在一起,她不是不累。

卫卿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做,吃惊地看着她,说:“周是——你——”疯了是不是!

宿舍老师立即将周是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先生,请你自重。你再不走,我要通知学校的警卫室了。”卫卿气的不行,

咬牙切齿地盯着周是,见她没有任何解释的迹像,惟有掉头离去。

可是周是也没怎么好过。老师带她回办公室做教育工作,“学校有规定,十二点以后不得外出,你怎么就不听呢。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险啊,你还喝成这样,哪是一个学生该有的行为?女孩子要洁身自爱,自尊自重,你说让你父母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周是连连说是,不断点头,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敢犯了,一定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可是就算这样,还不放人。那老师说:“你这种行为非常严重,本来一定要通报批评的。看在你认错态度好的份上,写一份内容深刻的检讨,回头再向我汇报。行了,先回去睡吧。你看你,女孩子满身的酒气,夜半归宿,给同学造成多大的影响……”

周是总算尝到什么是自讨苦吃,简直拿她当害群之马看待。都说了放她回去休息,还喋喋不休的直训了半个小时。后来周是只要一看到这个宿舍老师,条件反射,立马绕道走,实在是怕了她。

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怨气仍未消。一想到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浑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然不再去“云玛”上班了,反正也快开学了。于是炎炎夏日,高卧床上看风靡一时的“越狱”,看的那个如痴如醉,拍案叫绝,满腔愁绪顿去。逢人便说里面的男主角真是英俊,聪明的让人叹为观止。比起卫卿,好一千倍一万倍!

卫卿也没有打电话来,俩人于是陷入冷战。周是指着他照片发狠说,”卫卿,你行,有种一辈子别来!”又委屈又伤心,她到底招谁惹谁了?挨了耳光不算,现在还闹成这样,仿佛全都是她的错。对卫卿失望透顶。

转眼又是新的学期,周是仍然郁郁不乐。宁非如愿以偿进了她们学校的美术系,巧的很,正是她以前读的班级,804班,是她的直系师弟。他一出现,便在学校里引起轰动,很快冠之以美术系系草的称号。连其他院系的女生都知道他的鼎鼎大名。

开学第一天,便有女生上前搭讪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女生,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走了。因为话不多,总是独来独往,喜欢一个人坐在窗口的位置,远眺操场的方向——对面便是女研究生宿舍楼。于是大家纷纷传言804班的宁非,是个翩翩美少年,身上有着忧郁贵族的气质,令人疼痛到窒息。

宁非估摸了下时间,觉得周是该出来吃饭了,于是站在美术系的展厅欣赏画作,眼睛时刻盯着电梯。人群鱼贯而出,周是跟着出来,站在旁边拍了拍脏兮兮的衣服。刚才爬梯子拿大卷的硬纸,沾的满身都是灰尘。

宁非递了张湿巾给她,周是抬头,有些惊喜,笑说:“宁非!好巧,你怎么在这?”接在手里擦了擦。本科生教学楼不在这边。宁非微微笑:“我看见你的画了。”指了指旁边的展厅。周是有些得意,“我在学校是名人,你不知道?”说完笑,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