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1)

“怎么可能?”楚云溪不能想象,一表人才的二堂兄竟然会杀人,而且是杀了二姐姐的奴婢。

楚常喜却是冷静下来了,她偷偷看了一眼楚锦绣,看楚锦绣强装镇静,顿时明白楚文瑾这次真的完了。

“既然如此,去把二……凶犯羁押到刑部大牢。”

皇甫殊看了眼众人,目光落在楚清欢身上,却发现她神色淡然,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似的,又似乎浑不在意,而楚锦绣却是咬着朱唇,眼角有泪光闪烁,显然为自家兄长误入歧途而伤神。

“三皇子果然手段高明,本督佩服,回头定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为三皇子记上一功的。”

楚思远匆匆赶来,却是听到这么一句,登时身子一软,若非是贴身小厮搀扶着早已经瘫倒在地了。

“相爷,相爷……”

皇甫殊看了姬凤夜一眼,却见那曼珠沙华弥补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在嘲讽自己一般,“那便多谢千岁爷了,刑部还有其他事情,我先告辞了。”

看着倚在小厮身上的楚思远,皇甫殊点头示意,结果楚思远却似乎没看到一般。

好戏结束,姬凤夜瞧够了热闹,也不多做停留,只是瞧着楚清欢道:“近来长公主还说颇是想念郡主,郡主得了闲可记得去瞧瞧长公主。”

楚清欢愣了一下,“清欢知道了,多谢千岁爷提醒。”

姬凤夜转身离去,只是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楚思远道:“楚相,本督倒是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情,最近我那义妹红莲胃口不好,伺候的人说今天她早饭的时候还吐了起来,本督最近忙得厉害,府里的人也没好生管教,回头红莲要是瘦了的话,楚相可别怪罪本督。”

楚思远闻言脸色大变,姬凤夜哪里是说红莲可能会变瘦,分明是……红莲怀孕了!

颇是自得其乐地看着楚思远的神色,姬凤夜慢慢地离去。

李大水这一状最终让相府二公子流放三千里,惹得京城一阵议论纷纷。

“三皇子不惧权贵,如此英才真是难能可贵。”

“是呀,哪里不是官官相护?可是如今楚丞相并没有袒护其子,真是好官呀!”

街头巷尾的传言一时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而城西一辆马车悄然驶出了京城。

李大水瞧了眼巍峨的城墙,马鞭高高举起挥舞……

丞相府,后院祠堂。

一双纤细的手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二小姐,夫人这些天一直在祠堂里忏悔,奴……”

楚清欢轻轻摆手,“画眉,带妈妈去喝杯茶,我和母亲有些话要说。”

守祠堂的婆娘掂量了下手中的碎银子,有三两重呢,登时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多谢二小姐的好茶,奴婢一定好好尝尝。”

宋氏在祠堂静坐,骤然出现的光亮刺痛了她的眼,顿时泪水流了出来,良久才看清来人。

“你怎么来了?”

祠堂里有些阴暗,白日里并没有烛火点亮,取了三支香,楚清欢拜了一拜,“父亲让女儿来接母亲出去,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后院不可一日无主。”

宋氏闻言却是脸色不变,只是唇角扬起一丝笑意,“是吗?”

看来,刘姨娘还真是失策了呢,楚清欢唇角微微弯起,大夫人如今可是镇静多了,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却不知……她还能镇静到几时?

“对了,母亲在祠堂这些日子,家里发生了些事情,女儿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告诉母亲好,不知母亲可否想听?”

宋氏皱了皱眉,任由着楚清欢将自己搀扶起来,耳边却是听她缓缓说道:“母亲来祠堂后,不知为何二哥和我院子里的粉蝶起了冲突,竟是失手错杀了粉蝶。”

感觉到宋氏浑身一颤,楚清欢继续道:“死个把丫环奴才的并没有什么,可是偏生粉蝶的哥哥来为妹妹赎身,刚巧不巧发现自家妹妹竟是被虐杀,粉蝶的哥哥咽不下这口气呀,一状告到了顺天府,母亲猜,后来怎么着?”

宋氏浑身颤抖,一双眼睛狠狠盯着楚清欢,“是你!”

“后来呀,三皇子查明真相,皇上下旨将二哥流放三千里,今天早晨便随着差役离开了京城,只可惜母亲没能见上二哥最后一面。”

宋氏反手握住楚清欢的胳膊,“你,你为什么要害文瑾!”

楚清欢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害他?母亲,到底是谁害谁呢?列祖列宗在此,母亲不如说个明白?”

眼前的人,漫不经心的笑着,宋氏只觉得恐怖,明明和云静辰越来越想象,可是为什么云静辰那么软弱的性子,生下的女儿却是这般歹毒!

她却不想想,自己却也是歹毒的人。

“母亲也别气恼,也许过不久皇上便会大赦天下,到时候二哥也能回来不是?”

宋氏闻言眼中一亮,是呀,大赦天下,她的文瑾不是没有可能回京城的。只是,她旋即放开了手,狐疑地看着楚清欢,她怎么会斩草不除根?还告诉自己这些?

楚清欢却不看宋氏,反倒是整理了下被她拉扯的有些褶皱的衣袖道:“母亲还是快些回去吧,如今已经腊月了,真快,就要过年了呢。对了,忘了告诉母亲了,父亲将红莲姑娘接了过来,虽然没能与二哥行礼,可到底也算是楚家姨娘了,红莲姑……红莲姨娘似乎身怀有孕,二哥好歹能有后,清欢恭喜母亲了。”

那贱妇怀孕了?宋氏只觉得无比讽刺,她刚出了祠堂,就见楚锦绣和赵妈妈匆忙忙赶了过来,楚锦绣脸上带着委屈,“母亲,二哥他被流放了,不过外祖母适才来人传了口信,说舅舅就要回京了,回头定会多加照拂二哥的。”

看着楚清欢早已消失不见的身影,宋氏恍然:难怪文瑾出了这等事情,楚思远却还是让自己继续掌家,原来是怕回头不能给哥哥一个交代!

亏她还以为楚思远还记挂着他们夫妻情谊,原来都是狗屁!他怕得罪了哥哥才是真的!

“回去再说。”

楚锦绣点了点头,却觉得母亲似乎变化了,只是哪里变了她却又说不好。

身后,赵妈妈眼睛微微一眯,闪过了一丝异样,然后又是跟了上去。

宋氏重新掌权,府里的几个管事妈妈却是都傻眼了。

前两日刚把这些年来的亏空漏洞给填上,如今大夫人却又是回来继续掌家?她们能把那些贴己拿回来吗?

常氏和刘姨娘并没有二话,纷纷都不再管事,刘姨娘安心养胎,倒也是深居简出了,而常氏则是每日里陪着老夫人聊天说话,指点楚云溪女红,也是清闲之人。

宋氏再度忙碌起来,一时间相府后院似乎平静无波,可是谁敢说这底下不是暗潮涌动呢?

陈姨娘便觉得大夫人这次很是不同。

按说被楚思远关了祠堂,再加上长子杀人被流放千里,大夫人从祠堂出来后本该是低调到不能再低调才是。可是大夫人却偏不。

“且不说我和妹妹,便是刘姐姐都已经显怀了,夫人不也是还让她立规矩吗?如今相爷却也是不管不问,我是个愚笨的,便也只能和妹妹你说说这些。”

白菱闻言笑了笑,相府后院冬日里也是萧条的,便是有寒梅峭立,却也是挨不住这严严冬日的冷酷。

“姐姐可比妹妹有福气的很,三小姐聪明伶俐,夫人宠爱的很,不像我……便是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说到孩子,白菱眼眶有些湿润,陈姨娘着了急,顿时递过去锦帕道:“妹妹可别哭坏了眼睛,回头相爷还不得心疼死?孩子,那孩子是他命薄,妹妹节哀顺变。再说,有相爷恩宠,想要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恩宠,陈姨娘不由羡慕了一下,老人家都说福兮祸所依,否极泰来,可不就是这样子吗?

虽然眼下白菱没了孩子,可是相爷宠爱更多,这赏赐往秋宜苑里送了多少?又是隔三差五的亲自去一趟,便是当年刘姨娘小产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等待遇。

白菱神色仍旧有些凄惶,听了陈姨娘一番话后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道:“姐姐,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害了我的孩子?我,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陈姨娘只觉得胳膊似乎要被抓破了似的,身边坐着的白菱神色紧张似乎在等待自己说出答案,又带着狠戾,似乎若是被她知道了谁是幕后黑手,定不会轻饶了一般。

“这……这我怎么会知道呢?”陈姨娘悻悻地缩回了手,白菱闻言神色一怔,旋即笑道,带着几分凄惶,“是呀,我真是糊涂了,姐姐……怎么会知道呢?”

看白姨娘这般模样,陈姨娘不由轻声道:“妹妹也别想那么多了,妹妹现在还年轻,想要孩子还不容易,再说看刘姐姐都那么大年纪了,不也是有孕在身吗?”

瞧见白菱神色一变,陈姨娘也不再多说,站起身来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妹妹也早点回去休息,养好身子要紧。”

她轻轻拍了拍白菱的手背,似乎在安慰她似的。

一阵冷风从亭子外吹来,白菱不由打了个哆嗦,良久才站起身来,外面侯着的白合瞧见了陈姨娘的离开,连忙进了亭子。

“白菱,陈姨娘跟你说了什么,说了那么久?”害得她呆在外面,天寒地冻的,这一双小手都要冻坏了呢。所以适才陈姨娘离开的时候,白合简直想要烧香拜佛欢送了。

白菱闻言皱了皱眉,如今还真是很少有人唤自己这个名字了呢。

“没什么,她只是说刘姨娘为了保住孩子,就害了我的孩子。”

搀扶着白菱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白合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还真冷呀。”她悻悻地跺了跺脚,然后才道:“她和刘姨娘争抢了那么多年,如今刘姨娘有孕,她羡慕不来却是栽赃陷害,难怪相爷越发看不上她。”

白菱似乎没听到似的,看着天空彤云密布,不由道:“要下雪了呢。”

白合不解地抬头看向天上,不就是阴沉着天吗?白菱,怎么无缘无故地说起这个来了?不过,陈姨娘怎么好端端地忽然和白菱说起孩子的事情来了?莫非,她们知道了些什么?

不行,她得找个机会去见刘姨娘讨个主意。

而且,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得到相爷的恩宠呀?看着陈姨娘那人老珠黄的在眼前晃,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能忍受了。

“不过,说来也巧,刘姐姐给我送了孩子的肚兜,我也没回礼,正好今天去瞧瞧她吧。”

白合闻言不由笑了起来,“是呀,刘姨娘绣工真是好,阵脚细密,可惜……可惜你没保住那一胎。”

“若要我查出是谁害了我孩儿,我定让她悔不当初!”

白菱忽然的狠话让白合又是一颤,只是再度望去眼前的人却还是白菱,抓着她的手一脸的殷切,“白合,我现在只能信任你了,你,你回头一定要帮我!”

“那是,除了我,谁还会一心一意的帮你?”白合说的情真意切,激动地白菱落下了泪水。

“快些擦干净,不然,回头被撞见就不好了。”白合连忙帮忙擦掉了泪水。

看着这张和自己相比并不怎么突出的脸,她心底里不由叫嚣着毁了这张脸,毁了这个人,到时候自己就能取而代之了。

白菱点了点头,似乎对白合的话言听计从,可是得意的白合却没看到,白菱垂下眼眸的一刹那,眼中露出的杀意。

还没走进石园,里面就传来了一阵笑声,白菱不由皱了皱眉,刚想要转身离开,却是被喊住了,“哟,白姨娘这是来看陈姨娘还是来看刘姨娘呢?”

白菱无奈只能转过身去,看着抱琴眼神刻薄,不由脸上挂着笑意道:“原来大小姐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了。”

抱琴没想到白菱竟然是这般态度,愣神的工夫却已经不见了白菱主仆两人的身影。

梅香见状不由笑着道:“抱琴姑娘别在意,白姨娘向来是目中无人的。”

抱琴闻言不由撇了撇嘴,“麻雀飞上枝头也别想成为凤凰。”不过是个姨娘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不成?

只是这一句话却也是把刘姨娘也骂了进去,毕竟刘姨娘出身也是丫环。梅香却是不以为意,只是警惕地看着屋子四周,似乎怕人偷听似的。

屋里,刘姨娘有些坐立不安。

楚锦绣依旧是温柔的笑意,似乎刚才提出那话的并不是她似的,“姨娘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为何不替六妹考虑考虑呢?毕竟,这么好的婚事,拜年难求。”

听楚锦绣提及楚常乐,刘姨娘神色波动了一下,最后却还是没能下了决定,“此事关系重大,还望大小姐给我两天时间来考虑考虑。”

楚锦绣却也并不着急,闻言点头道:“也好,只是六妹的幸福如今可是握在姨娘手中,还望姨娘三思呢。”

刘姨娘闻言浑身一颤,楚锦绣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见刘姨娘陷入沉思,楚锦绣娉婷而出,屋门打开的刹那,整个房间似乎都亮堂了不少。

见楚锦绣出来,抱琴连忙迎了上去,“小姐……”

“去把今天的事跟那边透露出去。”

抱琴闻言点了点头,“回头我亲自盯着这边的动静,小姐放心就是。”

楚锦绣点了点头,“知道轻重就好,办好了我重重有赏。”

抱琴知道楚锦绣虽然沽名钓誉,可是一旦出手却是打赏丰厚,顿时点头道:“是,小姐放心。”

是夜,楚思远再度歇在了听云院,消息传来的时候陈姨娘手中簪子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

“姨娘,这几天相爷每日里都歇在夫人那里,难不成是为了再生出一个小少爷?”

陈姨娘闻言猛地站起身来,“这怎么可能?”虽然二少爷是被流放了,可是却也不是没有重回京城的可能,而且,夫人不止二少爷一个儿子,还有六少爷呢不是吗?

心梅连忙给陈姨娘倒了一杯水,“姨娘,相爷的心思我们猜不透,可是今天大小姐来这里可是跟刘姨娘说了很久的话的。”

“你知道什么?”

闻言,心梅蹲下了身子,“我去夫人和大小姐的锦绣苑那边打探了一番,听说宁远侯似乎有意和咱们府上定亲,夫人觉得将六小姐嫁过去正好。”

陈姨娘闻言顿时大惊,“这怎么可能?楚常乐不是已经和承恩侯府议过亲了吗?怎么如今和宁远侯府议亲,还能轮的到她?”

心梅轻声道:“难道是夫人想要讨好相爷,所以才想在婚事上给六小姐方便?”

若是楚清欢,定是会冷笑一声,宁远侯府虽然是没落的侯府,却也不会和一个有过婚约的庶女再度议亲,偏生陈姨娘不是楚清欢,闻言竟是想通了此中关节,“没错!难怪这几日相爷一直都歇在夫人那里,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不行,这门婚事,怎么能轮着她楚常乐,便是长幼有序,也该是我家常喜的婚事!”

一旁心梅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很快就浮起的一丝黯淡隐藏了,姨娘,别怪我背信弃义,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人。

陈姨娘一夜没有睡好,立规矩的时候也是神色恍惚,宋氏眼底闪过一丝不满,眼见得白菱和刘姨娘都离开了,陈姨娘还在自己眼前磨蹭,不由神色一变

,却见陈姨娘忽然跪倒在地,神色坚决道:“夫人,贱妾愿意帮夫人除掉那个小贱人!”

宋氏闻言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却见楚锦绣缓缓走了进来,“姨娘有这份心思真是难得,将来三妹婚事上,母亲一定会给姨娘一个交代的。”

陈姨娘知道楚锦绣说话向来有用,遂满意着离去了,只是宋氏听楚锦绣这么一说,顿时将原因弄清了七八分,“你想借她的手除掉白菱那个贱婢?”

楚锦绣点了点头,“母亲,我们都太低估楚清欢了,既然如今我们找不到她的把柄,为什么不等她露出马脚?白菱是她的人,除掉了她,不仅能让楚清欢难过,也能让父亲回心转意,一箭双雕,不是吗?”

宋氏听到最后一句,不由笑了一声,楚思远回心转意?他若是有心也便罢了,怕只怕这人根本就没有心。

楚锦绣却并未将宋氏的这一笑声放在心中,只是帮宋氏按捏肩头道:“母亲,舅舅和表哥们都快回来了吧?”

“嗯,过了年你四表妹成婚,你舅舅和表哥们都要留在京中的。”

楚锦绣闻言笑了笑,“是呀,那就太好了。”大表哥对自己最是宠爱,而且文成武略半点不比二哥差,让大表哥到时候除掉楚清欢,定会一举成功的。

宋氏没有想到楚锦绣竟是会想利用宋家的公子来对付楚清欢,只是想起楚锦绣用婚事要挟陈姨娘除掉白菱那贱婢,不由笑了笑。

也好,她倒是要瞧瞧,哥哥他究竟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颜面,死了白菱那贱婢,楚思远会是什么个表情!

只是宋氏和楚锦绣都没料到,自己的这番计划,却还是被楚清欢知道了,看着小纸条上面的内容,楚清欢微微皱眉。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告诉白菱一声?”虽然她并不喜欢白菱,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了困境之中,到底还是心存了几分怜悯的。

楚清欢摇头道:“不用,这怕这事并不这么简单。”

楚锦绣借口楚常乐的婚事邀请刘姨娘共事,偏生又把这消息透露出去,分明是想要激怒陈姨娘,毕竟楚常乐身上还与承恩侯府有着牵连,却是要和宁远侯府议亲,而楚常喜身为姐姐却还没有半点消息,陈姨娘怎么能不着急?

刘姨娘已经一双儿女傍身,如今又身怀有孕,若是楚常乐再有这么一门好婚事,简直羡煞旁人了都要。

“楚锦绣的激将之法果然有用,不过刘姨娘不是省油的灯。白菱自有分寸,我们动了,倒是打草惊蛇,反倒不妙了。”

闻言,画眉点了点头,小姐运筹帷幄,既然这样说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既然如此她就放心了,“小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去晋国夫人府赏梅,精神差了可不好。”

前几日接到薛金莲的请柬,晋国夫人府里的梅花宴会便是定在了腊月十三。终于,明日能和薛金莲见上一面了,想到这里楚清欢隐隐激动着,竟是有些不像是一个前世今生加起来活了四十余年的人。

忽然,一阵凉风灌了进来,楚清欢微微皱眉,只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个带着几分凉意的怀抱将自己包围起来,她回过头去,却见姬凤夜将黑色貂绒的披风解了下来,挂在衣架上,正对着自己笑。

“看来,小美人嘴里说不要,心底里还是想着本督的。”

“……”

对上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人,楚清欢觉得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是……“外面下雪了?”

难怪姬凤夜不会第一时间把自己揽入怀中,原来是披风上都是雪花,怕……想到这里,她不由耳朵一红。

自己这是在为这妖孽找借口吗?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八千岁者会腹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