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知道无缘跟萤幕上的美丽女子打交道。他重新躺回血泊中,再度尽责地扮演一具尸首,动也不动,连面色都是死灰的。
黑子骞伸出手,轻抚著萤幕,深邃的黑眸中浮现某种光亮,那种光亮穿透了黑眸长久以来的冰冷严酷,让他俊美得接近邪恶的面容,看来更增添了威胁性。
事情已经安排妥当,这小女人却挑在最敏感的时刻闯了进来,还撞见最不该看见的一幕。她只是单纯的误闯者,还是洛尔斯处心积虑设下的一步棋?
他的嘴角半勾,浮现类似笑容的表情,黑眸里的光芒显得锐利,有著充满野性的活力。
那是猛兽狩猎时的目光。
目睹凶杀案的三天后,小篆从棉被里探出头来,确定小命没有危险后,才敢踏出房门。
“唷,你出关了?再不出来吃皈;咱们的娘都要拿斧头去劈门了。”季楷书挑起眉头,丢过来一块烤得香酥的吐司。“稿子写得怎么样?这次闭关这么久,想来是在忙一本惊世钜作喽?”
小篆俐落地接住吐司,张口就咬。
“我没在工作。”她含糊地说道,用食指挖起一小坨大蒜酱放进嘴里,和著吐司一起嚼。“爹,社会版借我。”她看向餐桌主位。
大概是几个孩子从小被喂多了诗词古文,用词也都文绉绉的,古代现代的词汇,随时视情况切换自如,别人听得别扭,他们倒是用得习贯。
整个人埋在报纸后方的季家男主人嗯了一声,将社会版递了过来,没有抬头。
“没在工作?那你这些天躲在房间里做什么?”季行书也走到桌边,给弟妹倒了咖啡。他拉开椅子,也拿了一块吐司。
“我在躲避危险。”小命都快没了,她哪里还有心情工作?“有人很可能会来杀了我。”美丽的小脸皱成一团。
她说出心中隐忧,而她最亲爱的家人,听到这个消息时,一点紧张惊讶的反应都没有。
“你换编辑了?新的编辑这么凶狠?”季行书悠闲地喝著咖啡,不以为意地问道。
“跟工作无关,我是说真的!”小篆嚷道,面容上的忧愁转为愤怒。她张嘴还想再嚷,可一块煎火腿在此时被拨进了她嘴里。
“小篆,先吃饭,你两三天都没出房门用餐了。”白心绣端了一盘刚起锅的食物,优雅地坐了下来。她俐落地将部分食物,放进丈夫的餐盘中。
“是。”小篆无奈地回答,乖驯地嚼著火腿,习惯性地伸手去拿黄芥末。
手才刚伸出去,她猛然想起自己的处境,站在餐桌边蹙著眉头。为什么她的家人个个都不紧张?她的小命这么不重要吗?想著想著,她觉得委屈极了。
视线扫到桌上的报纸,小篆顿时间被头条新闻给吸引住!
“黑子骞涉嫌凶杀案?!”她失声念出报纸上斗大的标题,把报纸抓到眼前。“你窝在房里这几天这条消息闹翻天了。”季楷书慵懒地说道,把果酱抹上吐司。
报纸上刊载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以及一张黑子骞的照片。
他的五官很深,浓黑的剑眉划过额际,一双黑眸深不可测,望著镜头的锐利目光,可以让任何人颤抖,薄唇始终抿著,暗示他的不苟言笑。
他高大健硕的体格,以及阴鸢的黑眸还烙在她脑海里,在黑暗中扫见他阴沉面貌的瞬间,小篆就认出他的身分。
不可否认的,黑子骞的确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男人。
“‘绝世’这阵子风波不断,这男人前些日子还因为不法拍卖品的关系,接受过调查。”楷书道,说出脑海中的资料。
“对了,那时这家伙出现在萤幕上,小篆还双眼发直,盯著萤幕转不开视线,要跟她抢遥控器,她差点没张口来咬我的手。”行书击掌,翻起旧帐。
她瞪了行书一眼,视线又回到报导上。报导写得很含糊,只提到在黑子骞的办公室内发现一具尸首,而他被列入警方高度关切名单。
“小篆,你试著以既有资料推理看看,人会不会是他杀的?”楷书柔声问道,看出小妹神色有些不对。
“呃……”哪里还需要推理?她可是目击证人呢!
想当初,她几乎要迷上黑子骞的皮相,哪里知道这人其实邪恶而可怕,竟然持枪杀人!原来他不只神色严酷,而且还残忍无情……
“当然是他杀的。”行书抢先下了结论,挥舞著刀又,刀又前端的卤鸡翅也跟著舞动,看来振翅欲飞。“死者跟不法拍卖品不是也扯得上关系;是个关键人物吗?情况很明显,肯定是黑子骞怕泄密,所以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这四个字上让小篆的身子抖了一下,嘴里的煎火腿突然变得像是木屑,教她食不下咽。
“事情有很多疑点,都需要查证。”楷书较为谨慎,心思也比大而化之的行书细密些,没有妄下结论。
小篆慢慢地坐下,脸色变得苍白。即使视线不停留在报纸上,她也神经质地觉得,那张照片上的黑眸,像是锁住她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