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小手,捂着胸口,心跳一次比一次还快。因为仍深深眷恋着他,她不自主的猜想,或许他站在那里,并不是被迫的,或许,他是为了她……只为了她……
事到如今,连期待也是一种折磨。
她泪眼蒙胧,揪紧衣襟,狠狠抹灭虚幻的期望。她疼痛的心,不敢再有希望,就怕再度失望的伤痛,会让她彻底崩溃,像那些被山魅附身的人,从此陷入疯狂。
夜风吹袭,他身上湿透的苍衣,重得一动也不动。
她心口一紧,匆忙放下帐帘,不敢再多看那伫立在月光下,如石像般挺立不动的高大身影,就怕浓得化不开的情绪,会掩盖了理智。
不,不可以心软!绝对不可以!
喜儿扑回床铺上,躺卧在刺绣精美的被褥上。美丽的绣线、繁复的绣工,在被褥上绣着一双又一双在花间比翼双飞的蝴蝶,而卧在被褥上的她,却是形单影只。
纤细的指尖,摸索着一双双蝴蝶。
往后,每年蝴蝶会时,万千彩蝶仍会相会于蝴蝶泉。但是,她再也不会去参与热闹的蝴蝶会,因为每一只蝴蝶,都会让她想到他。
热烫的泪水,从眼角滚滚滑落,她无声的啜泣,在缤纷的彩蝶围绕下,听了整夜的风声,迟迟无法入睡。
直到天色大亮,帐外传来族人们活动的声音,再也忍耐不住的她,才缓缓坐起身子,娇小的身躯,再度爬到帐帘旁,掀起帐帘窥看。
晨光耀眼,映照着绿草如茵。
但是,原本上官清云站立的地方,这会儿却空荡荡的,看不见半个人影。
喜儿愕然一惊,想也不想的,冲动地掀帘奔出主帐,焦急的环顾四周,哭肿的双眼反覆搜寻着。
没有、没有、没有……到处部没有他的身影!
她匆忙抓住一个准备早餐的仆人,哑着声追问。”他人呢?”
“公主说的是谁?”仆人不解。
“上官清云啊!”她跺脚,心跳如擂。“就是那个在这里站了两天两夜,穿着苍色衣服,说要见我的那个人!”
“喔,”仆人恍然大悟。“天刚亮的时候,那人就走了。”
走了?!
她双腿虚软,重重跌坐在地上,眼前再度蒙胧。
他走了?
他终于放弃了,不再等待她露面,转身离开营帐外的草地,也离开她的眼前、离开她的生命。
明明是她说不想见他、明明是她让他吹风淋雨、明明是她下定决心,不要再理会他的。但是为什么,当他真正离去时,她的心却痛得像是被人用刀挖一个大洞?
呆坐在晨光下的喜儿,惨白的小脸上,滴落一颗颗泪珠。
宰相府邸深处,有个僻静的花园,园中有凉亭,亭内有石桌石椅,石桌两旁坐着两个男人,正在对弈。
每隔一旬,当朝宰相公孙明德,与大风堂总管沈飞鹰,都会在此处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