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检查身体 (12)

玩宠 雨革月 12041 字 4个月前

感动,不再如从前那般苦涩,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甜。如果说她是不幸的,那么此刻她又何其有幸,上帝关上一扇窗总会又为你打开另一扇。虽然生命力出现了恶魔,可也总会又前来拯救的天使……

“别太感动,小心爱上我。在这里我先坦白从宽,其实你的处境娟子一清二楚,这次她还专程拜托我要照顾你,如是回国发现你掉了一根都发就要我的命呢。”

最不开心的部分裴然的确没有告诉娟子,以为内心里清楚她也是带着一段情伤才出国,两人曾说好一起找好男人的,可是她当时居然还对方知墨存在幻想,酝酿了今日这番苦果,轻叹一声,无处话悲凉,过去的事就过去好了,现在又一个卸下一身重担的机会,她该让自己好好喘一口气,换一种心情。

很多话,她不说,燕为卿却完全了然,两人彼此会心一笑,这一次笑有一点点达到了眼底,她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鱼嘴坡荆棘多,有很多野鸡,村民除了开垦田地,每逢农闲都要去捉几只回家调剂口味。山里人淳朴也好客,听说前不久新盖的水泥房子里搬进外来人口,于是全村五十六个人都齐刷刷过来看景,让裴然吓了一跳,不过又很快适应了村名的热情。

除了村委会,这里家家户户基本不用电,好一点的人家会安一盏晕黄的灯,普通人家都喜欢点煤油,全村只有一台电视机。燕为卿知道她怕黑,老早就在房子里安了电灯,床头还有一盏小小的台灯,他说不用太过感激,等明年,要她正式“出山”,以努力的工作偿还。

裴然开玩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听你的口气好像我要变成绘画界大师似的。

燕为卿眼睛一瞪,我可是你经纪人,我的眼光不会有错,未来的日子场着呢,我就不信捧不红你!你可是跟我签了口头卖身契。

起初燕为卿还十分担心深养金丝笼的小然难以适应鱼嘴坡的清贫,不过当看到裴然与邻居吴奶奶热情攀谈还给小孩子发零食的时候,他的担忧即刻烟消云散。

这是一个到哪里都能扎根的好女孩。

之前的毕业作品被燕为卿凑数塞到自己私人举办的小型拍卖会上展示,居然赚了一笔,尽管只有两千元,裴然已经很开心,某种似乎看到了希望。虽说她适应性良好,可毕竟是女子,不可能以种田为生,干脆作画吧,每个月都会交给燕为卿,有的挺不错,有的稍显急躁,但燕为卿说这些都能砖墙,足够山里的开销。

这话确实是真的,裴然已经很了不起了,一幅画能卖到两千元的毕业上恐怕t市里也只有她一个,她有很高的可塑性。当然画家也是要吃饭的嘛,这一年久姑且当练手,弄些作品那大普通市场卖,既可以锻炼又可以维持它自给自足的自尊心。燕为卿从不阻止裴然争正确的想法。

裴然最吸引他的并不是身体,而是那种独特的气质,从骨子里散发的,她似乎从来不懂得仰仗自己的才华为傲慢,跟不懂得凭借自己的美貌而持强。一直都只是平淡的将自己拜访在一个黯然的正确的位置,不哗众取宠却偏偏抓住了别人的目光……其实这样的她处境很危险,因为恶魔往往钟爱天使……

就此一别燕为卿足足有四个月没来鱼嘴坡,不过每个月他都会派人过来帮裴然添置一些必需品并传达他的消息。原来他妈妈亲自来t市找他了。

西班牙王妃日前低调莅临t市,下榻马德里宾馆总统套房。

来到鱼嘴坡的第一个月,裴然被一阵呕吐驱使,从睡梦中惊醒,不停的干呕,连小脸都憋青了,生硬更是惊动了只有一人高小院外的吴奶奶。

“哎呀,赵姑娘,你这是咋了?”吴奶奶正在舂米,听了声音便推门进来,一进来就望见裴然趴在院子的花坛边猛土。

“我也不知道……胃里很难受,大概是老毛病。”

那天吴奶奶把她搀扶回炕上,请来村里唯一的郎中。郎中一把脉,立刻道,没啥毛病,就是肚里多了个娃。

裴然眼眸污染睁开。

燕为卿十月份的时候终于如愿以偿赶回鱼嘴坡。吴奶奶告诉她裴然在杜鹃桥边画画呢,于是他又折回杜鹃桥,美好的微笑始终挂在脸上,知道目光落在裴然凸起的小腹上时,犹如电影胶片倏然卡住,瞬间凝滞了。

这大概是一个殷勤的男人所能接受的心理极限,所以那一刻,他没有很好的掩饰内心的酸涩,知道发现裴然平和的目光正柔软的望着他,也许望了很久了。

“我没办法阻止的……”她的目光锁在远山,声音像沉静的琴弦。

四周陷入了怪异的冷场,连鸟鸣都消失了,虽然才短短一分钟,燕为卿却以为停止了一世。

“干嘛要阻止?”

终于驱走了失态,他强行压下那怪异的感觉,笑的一脸轻松,大咧咧坐在桥栏,“从公平原则上分析,没有人有权利剥夺它的生命;从小然的身体因素分析,不能再流产了,你要爱护你的每一滴血,爱惜你拥有的健康,享受活着的时光……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怀着感恩的态度享受或者的时光。”

不可否认,在听到

怀孕那瞬间她的确有流掉的思绪滑过,趁着它还不算一个完全的生命,让它没有痛苦的离开,因为她承诺不了它美好的未来,甚至可能连一个完整的童年都没有。没有爸爸的孩子总归要比别的小孩缺一只翅膀。可这里的条件包括她的身体都达不到流产所要求的,那一刻她有些哽咽,在无人的深夜里,轻轻对着小腹道”宝宝,这也许是天意,第一次我不小心把你弄丢了,所以第二次你有来找我了对不对?如果注定我们有母子缘分,那我也认了,你一定要成为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知道么……

女人对于孩子大致有这样一个心理历程,刚刚方觉自己独自里多了块肉,特别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小生命,母性心理绝对不会很强烈,甚至会产生恐慌或者排斥,可如果看着这块肉在肚子里一天一天长大,聆听血脉相连的心脏跳动,母性的心理就会如藤蔓一般疯狂滋生,一发不可收拾,更别提看到这块肉从肚子里出生后了。

虽然她是第一次做母亲,可是每当凝视着这个偶尔调皮踢他的小家伙,裴然竟有种愧疚流泪的冲动,愧疚自己在刚刚得之它来到时想扼杀它生命的冲动,而它是如此的可爱,与她紧紧相偎,不可分割。浓浓的爱怜从心底油然而生,望着五个月大的小腹,她的眼中除了温和的母爱再没有其他的了……

其实一个人也挺寂寞的,有个小宝贝在身边大概很不错。

有人说怀孕的女人最美,燕为卿一度认为纯属扯淡,肚子那么大,还迈着八字步,跟只唐老鸭似的,能好看到哪里?

可这一刻他完全认同这一句话。

小然坐在他身边,身上始终带着好闻的体香,柔和的表情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饱满光洁的额头衬托的她略微丰膄的脸庞,明媚如光,让人看着心里也不仅要跟着一起融化,这一刻他感觉到这个意外的小生命也许并不是那么糟糕,只要小然喜欢的,都不算糟糕。

“本来我想买只吉娃娃送给你玩,现在好了,有一只现成的小宝贝……”他笑了笑。目光注意到裴然的衣服,是村里人常穿的布料。

因为身材走样,裴然自己扯布找裁缝随便做了几件孕妇装。在这个地方穿城里买的衣服总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她也入乡随俗。吴奶奶没有孩子,跟她又特别投缘,不但用宽容的心态接纳她,还教给她孕期的常识,帮助她一步一步走来,其实村里每一个人的心态都很宽容,大家对若笑总是抱有同情而没有伤害,很多时候裴然觉着这里不是清贫的荒蛮,而是一个世外桃源。

“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漂亮嘛?”燕为卿忽然笑着问。

“像仙女一样的。”她随口答。

“不。一个不知道自己漂亮的女人最美丽。”

“……”

“现在,你会微笑了,我很开心。”燕为卿眼眸带着纯然的光,凝视她。

裴然转过头,望着夕阳,静静到,“其实之前的开心是强装的,我强迫自己开心,不过现在我真的没有一点不开心了。我曾读过张爱玲的《爱》,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碰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有缘的人很多,却不一定有份。我曾经爱过的,今后不再相见,如果见了他对我打招呼,我就对他说,噢,你也在这里吗?”

燕为卿的笑意比来时的灿烂。将周围一片绯妍的杜鹃花都比了下去。

小桥流水依旧,看天际,白色的运力,天的颜色不曾变过。

从方知墨追寻阿乔永远消失的那一刻开始,裴然的伤口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以后再也不会流了,这场红尘纠葛里,她不曾亏欠,而他亏欠她一个解释。

感谢不曾亏欠,她刻意挺直腰板为这场爱划上沉重的句号。

那天斟酌再三,安辰羽还是决定不去夜店厮混了,尽管寒越告诉他,小美人很清纯,还是个好女孩,也很期待他……可是他还是临阵脱逃了。

今天的凯龙花园与往常无异,连空气都安逸的感觉不出任何不对劲。

他推开门,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觉得郁闷,忍不住走进画室打搅她,可是画室里空空荡荡,音乐飘着她的体香,却没有她的身影。安辰羽淡定的走出阳台,卧室里没有,浴室里也没有,衣帽间、书房、餐厅甚至连杂物间都没有,他怔怔扶着墙,没有说话,笑着说,也许保镖忘记告诉他小然逛街去了。

她很温顺的,又那么乖,不会乱跑。

他坐在沙发上,身边是那只松针熊,是他送她的礼物,忽然想起了什么,安辰羽如离弦之箭冲进衣帽间,角落里的行李箱没了,缩在箱中的笑松针熊也没有,卧室……卧室抽屉里她的银行卡也没了……

只剩下一份离婚协议书复印件,上面压着他送她的婚戒,复印件上有一行娟秀的小字:这个是复印件请你过目,原件已经寄出,安辰羽,我想要自由。

当冷楚十万火急赶来时,安辰羽一滴泪也没留,正蹲在一堆碎玻璃中央阴笑。

右拳被红色

的液体糊满,触目惊心,倏尔抬起凌厉的眼眸,冷楚听见用镇定过度的声音,沙哑道,“我会让这个逃跑的女人生不如死……”

冷楚没说什么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安静的走出,并带上房门,不久后,里面传来受伤野兽的哀鸣,是从安辰羽的喉咙里发出的,冷楚吸了一口气,扬起下颚,深沉的眼眸里闪过无奈何悲哀,为何他们和灰姑娘从来都不得善终?

只需要一个月,安辰羽又变回了安辰羽。

也正因为一个月,他由暴躁转为沉寂,才让身边的人感觉事情比想象的更糟糕。

拆下纱布,那只白玉无瑕的右手多了一道长长的疤痕,仿佛也只有这道疤痕能证明他曾经站在没有了裴然的房间里挣扎。

乐意推开办公室的门,将相关文件有条不紊的呈上。用爽朗的声音一一汇报搜索失踪人口的最新消息。

安辰羽正背对着办公桌,靠着椅背,面朝巨大的落地窗,窗外艳阳明媚,在这个发生了无数次事故的城市里没有人比他坐的更高,看的更远。幽幽睁开黑如墨玉的美眸,他转过身,陆艺的目光微微一顿,不过很快整理如初,都一个月了,陆艺还是不能很好的适应满头银灰发的老板。

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洒了安辰羽半边身子,他的容颜一沉不变的完美,却又多了从前没有的坚硬,他的眉斜飞入鬓,隽秀凌厉,只是他的发,灰白如雪……

听说老板一个月前在家里忽然吐了一口血,就变成这样了,外人都以这是今年的潮流风向标,最近大写上染银灰或者挑染银灰发的人越来越多,陆艺对此只能表示沉默。

……

缘起缘灭应有时 chater 62

果然不愧是专业的心理医生,连新生儿的心理都研究的这么透彻,裴然搂着自己的宝贝,虚弱地望着燕为卿,轻喃,谢谢……

燕为卿摸了摸后脑勺,假装看墙上的壁画,以免自己的目光老是不由自主偷偷溜到裴然的胸……

杰米地颤抖果然越来越轻微了,脸庞薄薄的小皮肤皱巴巴的,有的地方还红红的,连鼻梁也塌塌的,幸好鼻端还算完美,第一眼看上去有点丑,可是那双始终轻眯的眼,竟如此熟悉,有着波斯猫一般的慵懒和天生狡黠的弧度,那一瞬竟与一个恶魔的容颜重叠,裴然的眼底流过惶恐,无辜的抱住自己的宝贝,驱赶所有的惊扰。

新生儿吃的很少,其实吸几口足以,加诸杰米确实有点孱弱,此刻早已香甜地安睡在裴然的怀中,粉色的小嘴偶尔蠕动一下,唤起裴然心中满满的爱怜,这个与成人两只手差不多大的小东西是她生的宝贝……

只顾凝神大量杰米,犹如打量最神奇最珍贵的礼物一般,裴然没有发现燕为卿那一瞬的目光,也许被她浓浓的爱恋感染了,感觉连花绽放的声音都变得如此清晰,是生命的赞歌,那一刻,坚信,小然一定会幸福。

以后再也不会为男人而活,不为便没有不舍,没有不舍就再也不用受威胁,她的眼里只有小杰米。裴然盈亮的水眸轻眨,红润如水的小嘴轻轻印上杰米小小的脸庞,真的好小,小得让她忍不住忧心。

说实话,燕为卿对杰米的感情完全是奠基在对裴然的好感上,说不上有多么喜欢,但也不讨厌。然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亲眼目睹一个丑丑的肉团,一天天成长,会哭会笑,会吃东西会咿咿呀呀的时候,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居然在最粹不及防的时候撇开了,作为一个未婚而且又不喜欢小孩的男士,燕为卿赫然发现自己对杰米的疼爱超乎了想象……有时候又有些害怕,害怕杰米会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喊别人爸爸。

三个月大的杰米在极度细心、极度整洁的裴然看护下,肌肤完全大变样,完完全全继承了母亲牛奶一般的水润,加诸婴儿的柔嫩,看上去玲珑剔透,从前看不出所以然的五官更是越长越让人惊艳,就连最有经验的阿婆也难以分辨这个漂亮的小东西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段充满温情的生活似乎扫清了所有的阴霾,裴然每天翻阅燕为卿找来的育婴资料,承受着甜蜜的负担,把杰米拉扯的越来越人模人样,基本每天都有村民上门聊天,大多怀着“偶遇”晒太阳的小杰米的心态。

毕竟如此粉雕玉琢的娃在这样闭塞的地方,着实稀罕。鱼嘴坡的人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肌肤从老祖宗开始就偏黑,裴然的象牙白已经让大伙格外好奇,如今又添了一个更嫩俏的小崽,几乎馋煞了村里挺大肚的小媳妇,她们经常打着送菜,借剪刀的旗号前来围观。

裴然自己也有一本育婴笔记,记录着杰米成长的点点滴滴,希望在他长大成人那天可以看到如斯生命的奇迹,明白她有多么的爱他。

一个月大的时候,杰米在摇篮里不停地哭,已经两个星期没睡上一场完整觉的裴然从梦里惊醒,心疼地抱着他,安抚他,给他喂奶,小家伙张开嘴吃得很急,险些呛到,望着饿坏了的宝贝,他充满了自责。喂饱了小家伙,裴然也不敢松懈,只能忍着疲惫,将他竖着抱在怀里,轻轻拍打那柔软的小小背部。杰米刚才哭得好凶,如果不让他在吃饱后打嗝

就会避免不了呕吐的危险。

三个月的杰米可以吃辅食了,米粉,菜泥都会让他吃得眯起眼睛,张开没有牙的嘴笑,笑得没心没肺,还喜欢用小手抓干爹的头发。

五个月的杰米能吃蛋黄了,每天都要给他煮两个鸡蛋,尽管每次都吃不完。看到干爹,老远就会张开小手,挺着肉乎乎的小身子要抱抱。小孩子是最明净的,能清楚地知道谁爱他谁不爱他。

六个月的杰米整天咿咿呀呀的学说话,偶尔歪着小脑袋无意识的对着裴然发出外星语言,人模人样地交谈,尽管没人听懂他说什么。刚刚七个月的时候居然会清脆地喊爸爸,这都是燕为卿干的好事,他说小孩子最基础的两个词是妈妈和爸爸,所以总教他如实说。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掌控着,小杰米终于在大人粹不及防的时候发出清脆的第一个单词“爸爸……爸爸……”

裴然清楚地看到杰米是对着燕为卿喊爸爸的,甚至举起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激动的连尿片都掉了。

很尴尬,她偷偷望向燕为卿,希望他不要介意。其实她却不知这是燕为卿偷偷背着她的时候故意“使坏”,温柔的一个字一个字教小杰米喊他爸爸,听着杰米柔嫩的声音,他竟感动的想落泪,从未觉得生命如此的美好。

小然变了,比从前还要漂亮,无暇的容颜被岁月雕琢出了女人的妩媚,干净的味道里还多了抹婴儿的香甜,像牛奶又像白茉莉,温柔的眉眼里盛满一个历经风霜,蜕变坚硬后的女人才有的聪慧……这样的小然,让人莫名其妙的想要依恋。

春去冬来,时光如梭。

山里新年的余味还未消退的时候,裴然带着刚刚会走路的小杰米踏上了赶往w市的火车。大部分行李已经事先邮寄过去,她只随意带着小杰米的食物还有简单的必备品。那里有租好的公寓,还有一小笔钱,都是裴然离开安辰羽之前自己攒下的,她没有拿他一分一毫,只带着嫁给他时从贫民区捎去的“嫁妆”离开,虽然不多,但足够解决生活问题,到了w市,她会勤恳地工作,也深信自己的能力,足够养活小杰米。

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家伙一周岁了,十分好动,隐隐可以看出他是个贪玩的孩子,一点也不像安静的裴然。记得刚学步的时候,裴然还专门弄了一块又长又宽的步,兜着他的小肚子,以防他到处爬到处跑。

火车悠然的加速,沿途风景不断从窗口飞梭。

“妈咪,妈咪,糖糖……”杰米趴在裴然怀里,嗅着母亲的芬芳,小手指着粉红色的包包,里面都是他的零食,他非常清楚。

“今天已经吃完了五颗,所以不可以再吃了。”没人比她更疼杰米,但绝对不会溺爱他。

“糖糖,糖糖!”

要求得不到满足,杰米固执的重复着简单的短句,小小的沈代替乱晃,这性格真是强势又自我,对于想得到的东西就非要不可。裴然皱了皱眉,这样的一味满足他,岂不是要养出一只恶霸。

“杰米,你现在有几颗牙齿了?”她正色问。

“八颗。”脆生生的奶声。其实他并不懂八这个含义,只是听大人这么说过。

“如果不听妈咪的话,吃了不该吃的糖糖,牙齿法师就会生气,会把杰米的牙齿变没有,最后杰米没有牙了,就像吴奶奶那样,没有办法吃美味的坚果。”

不能吃美味的坚果,杰米立刻停止吵闹,可怜兮兮地捂住自己的小嘴巴,他不要变成吴奶奶,那么不多吃糖糖了,牙医法师可不可以别生气?

对付不满两周岁的小孩往往用灰太狼或者魔法师比语重心长的教诲要管用很多。

杰米嫩生生的小手捂住嘴巴,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无辜地望着妈咪,那神韵像极了裴然,只可惜外貌偏向他……爸爸。

裴然柔和地望着小家伙黑溜溜的眸子,明亮如上等墨玉,长长的眼型,霸道的眉宇……她忽然不敢再看下去。

发现妈咪因为他的吵闹而沉默了,喜欢热闹的小杰米以为自己的任性惹妈咪生气了,立刻感到愧疚,伸着小小的胳膊摇晃裴然的脖颈,“妈咪,杰米乖,杰米乖。”

被柔嫩的小手拉回神智,裴然心中一动,嘴角弯出疼爱的笑意,摸摸他无辜的小脸,“妈咪知道杰米最乖,妈咪爱杰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