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惊讶的抬起了头。
辞了?
她一向都知道冷然不喜欢依附别人,有份工作,至少还是自力更生的,可现在居然为了她,一句话都不说的,就将那么一份在常人眼中绝对算得上好的工作给辞了?
“工作还可以再找,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冷然看出了唐麦眼中的惊讶和歉意,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麦儿,我首先要做的是保护好你。”
以前是因为答应了李信,过来教授唐麦武功,保护她的安全,而如今则是发自内心的。
“冷叔叔,谢谢你。”唐麦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或许什么也不用说了,至少在这个时候,她的身边还有很多可以陪她同舟共济的人。
成衣店的东家姓魏名宗康,乃是当今户部尚书的侄儿,从小便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七岁就因当街行凶而闻名整个京城,由于事件闹的太大,以至于当今圣下下旨,将他送到最偏远的边境,流放了五年时间。
没人知道,在那五年里,他依旧恶习不改,将当地搅了个天翻地覆,直到十三岁回京,无意中看上服装这个行业,于是利用手中的权势,硬是将原本服装业的龙头老大,逼的没了靠山,卷铺盖逃离。
在他舅舅的请示下,例举了许多魏宗康“改过自新”的证据,请求皇帝给他一个机会,就这样魏宗康成了新一任的游之妖孽人生。
在他占据服装业的六年时间里,从未有人敢染指这个行业,毕竟他的行事作风流传在外,谁敢招惹他?再者舅舅又是掌握着天龙国刑法的户部尚书,直到这次,唐麦的出现。
唐麦是借助秦家的店铺进行服装销售的,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办法将唐麦连根拔起,因为唐麦没有根,他要拔也只能拔秦家,但是秦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再者唐麦手中的衣物,每次只要一摆放出来,就会在短短一日时间内销售一空,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低估了唐麦的应变能力,原本还等着看唐麦的好戏,谁知看到的却是又一番疯狂抢购的狂潮,甚至将整个天龙国的男子都卷了进去。
魏宗康将唐麦送回来的那个女子踢了个半死,才停了手,对着站在一旁的掌柜道,“拉出去,别再让我看到她。”
那女子闻言满是难以置信,爬到魏宗康的脚步就想求饶,却被魏宗康一脚给踹了出去,“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拉出去!”
“爷,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说过会娶我的,爷!”那女子已经顾不得脸上的瘙痒和身上的疼痛,哭喊着大叫道,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悟,试图唤醒魏宗康曾经说过的话,可惜,魏宗康的话,从来都是放屁。
“爷,接下来,您打算如何做?”那女子被拉出去后,血溅三尺,永远的闭了嘴,掌柜的回到屋里,一脸谄媚的询问道。
“如何?”魏宗康一脸阴狠的笑了起来,“一个种田的,竟敢和我斗?我管她背后有没有后台,这次她都死定了!”
“掌柜的,你去找一家买过溏心坊衣物的人,买通也好,威胁也罢,让她去衙门里状告溏心坊。该如何做,你懂的?”
“爷,您高明!”掌柜的闻言跟着阴险的笑了起来,一旦进了官府,那是死是活就由他们说了算了。
唐府,一大早的门口就围了不少围观的百姓,无一不是对着府里指指点点的。
其中一个婆子更是到处拉着围观的百姓,宣传道,“诶,你们听说了吗?据说这户人家就是溏心坊的幕后东家,这户人家黑心啊,卖人的衣物里竟然混杂着毒药,有人穿了她们家的衣物,就开始全身发痒,把自己挠的都没了人样,当天晚上就没了。这不,那户人家的家人去衙门里状告她们了。”
听到这话的人,大多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有人道,“当真如此?我的天呐,幸好我没去买她们家的衣物。”
还有人道,“诶呦,我那天可是去抢了一件呢,幸好我还没穿,我得赶紧回去将它烧了。”
“就是,快去快去,这就是个黑心肠的,做人这么能这么毒呢?真该被拉去砍头!让大伙白花了银子不说,还想害人命,还是有一定年号的成衣店才信得过啊!”那婆子见自己的话有了成效,更是大声的对着大伙道。
这话一出,立即让不明真相的百姓盲目的信任了起来,跟着一起骂起了唐家的人。
此时唐府内,一群官差坐在大堂内,也不急着抓人,而是先关起门来,对着站在大堂内的连秀兰和唐远山道,“你们可知,你们犯了什么罪吗?你们做的衣物穿死人了?这是要砍头的!当然,要想好过些,也不是不可能。这就看你们的意思了。”他们就是借此敲诈一些银两,他们可是听说了,这户人家家财万贯,就算不是,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能是没钱的人家?
唐远山今早刚想出门去工作,就被这群官差给拦在了门口,将他“请”了回来,听到这话,他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不知各位官差大哥,是否是弄错了人家?我们家从未做过衣物,就算是做的,也是做给自家人穿的我有一个小世界全文阅读。”
“搞错了人家?”其中一名官差走到了唐远山的面前,对着他就呸了一声,“你当本大爷是傻的呢?别不识抬举,要是现在交出点银钱,过去了,还能对你们照顾一点儿,否则的话……”
“就是,瞧瞧你这媳妇,细皮嫩肉的,模样长得怪标志的。”另一名官差色迷迷的眼神落到了连秀兰的身上,伸手就想去摸连秀兰的脸。
唐远山一见就冷下了脸,一把打飞了那官差的手,将连秀兰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好啊,你啊,竟敢对本大爷动手?”那官差说着就想朝唐远山扇过去,还是旁边一人拉住了他,对着他冷笑着道,“先别急着动手,等到了县衙,有他们好果子瞧的!”
此时在后院的唐麦,也听到了前院的一些动静,让唐米、唐果带着小唐飞在屋里待着,她自己则跑了出去,跑到花园,就遇到了冷然、王青和唐柯。
两兄妹对视了一眼,无需多话,走到了一起。
四人刚走到前院,就见大堂内坐着十几个官差,唐远山和连秀兰正被那群人围在中间。
“爹,娘。”唐麦喊了一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麦儿,你先回房间里去,这里没有你的事。”连秀兰一见唐麦出来了,急忙对着她说道,眼中满是焦急。
“麦儿,柯儿,你们先回去,这里有爹娘,不会有事的。”抛却唐远山对于单雄那些无中生有的怀疑和对唐老太太的愚孝,至少此时他还算是一个合格的爹。
至少这个时候,没有在那里闹什么脾气,即使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不会有事?”那个原本色迷迷的望着连秀兰被唐远山打飞了手的官差闻言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冷笑道,“你们的衣物可是穿出了人命,还想没事?”
唐麦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一想清楚可能是发生了何事,只觉得可笑,她听说过吃东西吃死过人的,还没听说过穿衣服穿死过人的。
这明摆了就是栽赃陷害,但眼前的这些人,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和那成衣店的东家,定然是一丘之貉,否则昨日那女子也不会那般嚣张狂妄。
“本大爷最后再说一次,要想少受点皮肉之苦,就给我识相一点儿!”说白了,还是想要钱。
唐远山也被这些官差的态度给激怒了,冲着那说话的人就道,“我们没做过的事,你们这是在冤枉人!”
“冤枉人?你是这儿的一家之主吧?你怎么不问问你媳妇和闺女瞒着你,做了些什么事呢?”早就得到了魏宗康好处的一名官差,望着唐远山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这话顿时就在唐远山的心里掀起了一番风浪,有些怀疑的望向了连秀兰,就见连秀兰的眼中出现了一丝闪躲,他的心里越发的不安,可在望向唐麦时,见到的只有唐麦清澈的眸光。
“爹,我和娘从来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唐远山被唐麦这成熟的话说的噎了一下,他的心里刚才确实是怀疑的。
“你们当真没一个人是识相点儿的?”那些个官差见唐家一家人没一个想破财消灾的,心里顿时也恼怒了起来。
不是不识相,是打从心里就不想给。
唐麦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关起大门来,故意在这里耗时间的意思。
那群官差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是没人愿意给银子,其中一个官差里的头头就对着那些正咬牙切齿的对着唐远山等人的官差道,“把他们全都给我带到县衙去假面千金复仇记!”
“是!”一群人应着,就分头朝在场的几个人逼了过去。
在唐远山的心里,官差毕竟是官差,那可是官老爷,得罪谁也是不能得罪他们的,因此并没有还手,只是对着那些人道,“我们家从未做过,就算去了县衙,也是我们有理。”
唐远山不出手,不代表唐麦等人会站着束手就擒,一到县衙,就算是没有的事,都会被冤枉成有,更何况屈打成招的例子,随处可见。
唐麦没想到魏宗康下手会这么快,她原本以为她将那个女人丢回去,至少可以给魏宗康一个下马威,让他暂时不敢轻举妄动,过个几天,等胡黎和她需要的东西到了,她就好办事了。
事情闹的这么大,加上得知了胡黎的真实身份,唐麦现在能靠的也就只有胡黎一个。
千算万算,总是有意外的。
眼看着唐远山被抓,唐麦只能让唐柯先跑,将唐米、唐果、唐飞三人先带走。
唐柯跑的速度很快,那群官差眼看着跑了一个,但眼前还有一个,就都冲着唐麦跑了过去。
唐麦要走,轻而易举,可唐远山还在那群人的手里,她在躲避的同时,只能对着唐远山喊道,“爹,你快打啊,先逃跑再说!”
连秀兰已经在刚才混乱的时候,被冷然给带走了,王青并不是他们家的人,因此不必担心会受到牵连,唐麦自己是学了两年的武功的,加上身手敏捷,对付这么几个酒囊饭袋的官差,还不成问题。
可就是唐远山,学了两年
的武功,加上他原本的力气,别说是一个官差,就是五个都不一定是他对手的人,竟然就这么站在原地,给他们抓!
“麦儿,没事的,我们没有做过。县太爷定然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唐远山一动不动的站在对着唐麦安抚道。
唐麦被唐远山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她能不知道县衙是个什么东西吗?不说前世,就是这辈子,单雄被打,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这次还是有计划的来她们家抓人的,若是能没事,那就怪了!
“爹,你还要不要我这个闺女了?你要是要,你就给我动手!”
“可是,麦儿……”
“爹,你是要气死我吗?”
“麦儿,爹没有。县太爷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公道,去他妈的公道,这天龙国要还有那东西,我上辈子就弄不死那么多清官了!”唐麦的咆哮在混乱中,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应。
而这时,唐柯也已经跑了回来,对着唐麦就喊道,“麦儿,大姐、果儿、豆豆和娘全都安全了,你快上来!”
“可是,爹……”
“没时间了!已经有其他的官差朝我们家赶来了!”
“麦儿,爹不会有事的,你和柯儿先走。”
唐麦恨恨的瞪了唐远山一眼,要不是为了她娘,她就不用留在这里,她还真是没遇到,不知道,她爹骨子里,还是一个这么畏惧皇权和官差的人!
【025】渣爹被打(哈哈哈哈);
整个唐府,一片狼藉,除了唐远山,唐家其他的人全都安全的逃离唐府,官差眼见追不到人,顿时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唐远山的身上,官差的头子对着唐远山的膝盖就狠狠的踹了过去,直接将唐远山踹倒在了地上。
“将这胆敢违抗县太爷命令的人,带回官府!严法处置!我就不信,这人在这里,那些同伙还能跑了!”
“是!”
十几个官差将唐远山给五花大绑的拉了出去,此时的门口还围着不少围观的群众,那个早就被买通的婆子,此时更是大喊道,“就是这黑心肠的啊,卖的衣物穿死了人啊!这人的心肠怎么这么黑啊!”
她说着,就将早就准备好的烂菜叶和烂鸡蛋拿了出来,对准唐远山的脸就砸了过去。
随着她的这一举动,不少不明正理的百姓也纷纷跑回家,将家里那些烂菜叶子或是烂了的鸡蛋全都拿了出来,被官差压着的唐远山走到哪里,她们就拿着烂菜叶、烂鸡蛋追到哪里,边追边往唐远山的身上丢。
唐远山的嘴里被塞了烂布条,双手又被绑,只能任由那些烂菜叶和烂鸡蛋砸在他的脸上、身上。
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被这样对待,凡是有点儿自尊心的人都受不了。
唐远山说不了话,只能瞪着那些胆敢丢他的人,有些胆小的还真的被唐远山的眼神给吓的不敢再往他身上丢东西,而有些人则是被唐远山挑衅的眼神激怒的,捡起了路边的石头,朝他砸了过去,边砸边骂道,“看什么看?你这黑心肠的!活该你死全家!真该把你们家全部抓起来,全部处死!”
一个开始骂,一堆人不明真相的也跟着一起骂了起来,从唐府到县衙的路上,围满了人群,有些是凑热闹的跟着瞎起哄的,还有一些是魏宗康花钱买通故意来散播谣言的。
唐麦等人并未走远,在安顿好连秀兰和三个孩子后,唐麦和唐柯就跟着冷然躲藏在了暗处,眼看着唐远山被五花大绑的拉着走到县衙,还要遭受这种侮辱,唐麦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觉得解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娘并未看到这一场景,否则还不知道伤心难过成什么模样。
“麦儿……”唐柯见唐麦一直盯着唐远山那儿看,不由的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唐麦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唐远山被人丢烂菜叶的画面也随之消失,她明白唐柯的心意,可是对待唐远山,她的心情很复杂,心里竟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护短的感觉,将唐柯的手拉下,唐麦扯出了一个微笑,“哥哥,我没事。”
“麦儿,爹会没事的。”唐柯安抚的说道。
唐麦点了点头,现在只能希望胡黎快点赶到,否则她没有任何办法可想,说实话,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唐远山,搭上她们全家的性命。
事情是她惹出来的,可是唐远山被抓,绝对不是她所希望的,而且她们明明有机会逃跑的,跑了之后,只要等胡黎来,事情就不会变的这般糟糕。
“哥哥,爹被抓去,肯定会被打的。”唐麦不需要想,都能猜到唐远山会面临的事情。
一顿皮肉之苦肯定是免不了的,再严重一点儿,甚至会伤筋断骨。
“麦儿,你若是不忍心,我们找机会去把爹救出来。”唐柯望着唐远山的方向,淡淡的说道,去劫狱定然存在风险。
而且,现在只抓了唐远山一个,衙门那边肯定会派人在附近守着,想将他们这些人一并抓进牢房。
“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别告诉娘、大
姐、果儿她们。”唐麦想,她果然还是适合当个坏女人,因为她足够冷静,她不可能去救唐远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胡黎来,只要唐远山不死,她就有办法将他治好。
至于其他的,她以后再找那些人算账。
“麦儿,你放心。”唐柯似乎是明白唐麦话语中的意思,这才像是他的妹妹,而且他不觉得有必要去救唐远山。
唐麦说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对着唐柯和冷然道,“哥哥,冷叔叔,我们去县衙。”
若是唐远山被打的厉害了,她至少可以用银针在县太爷的身上扎两下,让一切无法继续下去。
唐远山被押到了县衙内,被一脚踹的跪倒在了地上,县衙门口围满了百姓,还有忿忿不平的对着唐远山叫骂的。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县太爷明知道唐远山嘴里被塞着布条,无法言语,还是拿起惊堂木,在桌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唐远山被押着跪在地上,嘴里唔唔了两声,县太爷见状,又是一拍惊堂木,“好大的胆子,本官问话,竟敢不答,来人呐,拉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县太爷的话音刚落,外面围观中被买通的人,立即大喊道,“好,打的好!”
“对,就该把这种黑心肠的人,打死!”
“打死他!”
“打死他!”
唐远山被拉到了出去,按倒在地上,板子对着他就打了下去,围观的百姓还兴奋的在那儿帮着数数,三十大板结束,唐远山的身上已是鲜血淋漓。
“麦儿,别看。”唐柯再次捂住了唐麦的眼睛。
唐麦只是将唐柯的手拉了下来,或许她真的是冷血的,看到唐远山被打,她竟然不觉得心疼,明明以前看到唐远山被人看不起,她都会想方设法的替他出气的。
突然觉得,被改变的人不只唐远山,她也在变。
唐远山对她是很好,可是她最希望唐远山做的,他却没有做到。
唐远山再次被拉回了大堂内,县太爷盯着唐远山,冷声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唐远山的嘴里还是塞着布条,但这次县太爷对着站在唐远山身侧的官差使了个眼色,让那个官差将唐远山嘴里的布条取了下来。
唐远山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顿,在面对县太爷的问话时,居然还忍着身上的疼痛,回答道,“草民唐远山。”
“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草民冤枉!”
“冤枉?”县太爷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两边的官差敲击着手中的长棍,威武的叫了起来,那威严的氛围,几乎将唐远山的心神击乱。
“来人呐,将原告带上来,看看这所谓的冤枉之人,到底犯下了何种罪不可赦的罪过!”
听到这儿,外面围观的人群中再次传来叫声,“对,将那可怜的受害者的家人带上来,让这黑心肠的死个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