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1)

毒后重生计 鹦鹉晒月 12550 字 3个月前

朱游想到这种可能,笑的更加开心,仿佛听了最令她高兴的事,

锦榕听着她的笑声,死死地握着手里的杯子,嘴角咬的苍白,头高高扬起,神色骄傲,那又怎么样!

她是皇上赏赐的女人,就有与朱氏平起平坐的实力,当年即便是做出了不利轩辕家的事,轩辕老夫人又敢如何,不过是教训教训她而已,不是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区区一个朱氏又能把她如何!

锦榕放下茶杯,嘭的一声击撞在茶几上,语气轻蔑:“夫人好胆识,背后敢随意议论皇上,若是让皇上知道,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少夫人还是别目无法纪,自命不凡给家人造成遭难才好。”

朱氏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趣事,讽刺的笑容更甜了:“锦姨娘在说什么?给本夫人戴的好高的帽子,可是要吓死我了,孰不知,‘若是让皇上知道’这个‘若是’对锦姨娘来说有多难。

锦姨娘大概是忘了,皇上是怎么把你踢出来的,所以总是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而妄想再见到皇上,真是可笑呢?锦姨娘说是不是?”

朱氏说着,笑容越见端庄和蔼:“锦姨娘莫恼,怎么说您也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也要报给娘娘。”

朱氏掩嘴一笑:“呵呵,到时候不知以娘娘对锦姨娘的厌恶,会不会彻查此事、怪罪轩辕府呢,哎……真是让本夫人闻者落泪的问题。”

朱氏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好奇的光,看向锦榕的视线无限同情好笑,仿佛对方的存在就是再好玩不过的笑话,看多了便能心情舒爽。

锦榕气的脸色发青,目光待恨,但又立即平静下来,仰着头回视:“妹妹一直以为姐姐是名门出身,心性自是宽宏大量,想不到姐姐竟然是这种容不下人的妒妇,若是让夫君知道,得多伤心。”

朱氏不为所动:“那锦姨娘要不要试试让夫君知道,看看是本夫人更宽容大量还是你锦姨娘更善解人意。”朱氏像逗猫般看着锦榕,区区一个没侍寝过的丫头也敢对她叫板!

朱氏闲闲的喝口茶,动作漫不经心的傲慢:“别说您是皇后赐下的,就是皇上的赐下的,人吃五谷杂粮,前段时间锦姨娘又受了‘重伤’,有个三长两短或者病个十年八年再正常不过,难道皇上还能为了一个下人,跟自己的太傅和爱卿轩辕尚书过不去呢。”

锦榕气的拍案而起:“朱氏!你别欺人太甚,老夫人还健在呢!”

朱氏非常平静,笑容都没动摇一分:“老夫人还能管到我房里不成,姑姑,送锦姨娘回去,好好伺候着。”最后一句朱氏说的很大声,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锦榕亦不承多让,被拎下去时,吼声如雷:“朱游你给我等着,本来看你长的难看,不把你当盘菜,如今你自己咎由自取,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你以为相公是你一个人的吗!他也是我的!照照你难看的老脸,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斗——唔唔……”

朱氏闻言死死扣着椅子的扶手,气的胸膛起伏:“堵住她的嘴!给我压下去!压下去!”你漂亮是不是!看不起她是不是!朱氏骤然笑的诡异,目无尊长的东西!

轩辕老夫人躺在床上,喝了药正想睡个午觉,听到从小跟在她身边的老姑姑汇报后院的情况,摇摇头没说什么。

她老了,后院的事能不掺合就不想参合,朱氏不喜欢锦榕也是她们的事,只要朱氏抓紧时间生下轩辕家的算子,其它的,她也懒得管。

……

大公主满月的当天,群臣来贺,三品以上夫人可进内廷面见皇后。

章栖悦坐在大厅上,与相熟的夫人们寒暄,自家嫂嫂虽品级不够但因为是近亲,也挺着肚子坐在了大殿上。

品级高的妇人们均带了自家的儿媳与年轻的皇后娘娘聊天。

章栖悦第一次见到了权书函的新夫人——白丘儿,年方十五,名门世家出身,通身儒谨气息,不知是不是章栖悦敏感,还是第一见皇后,白小姐拘谨。

章栖悦觉得跟她说话,她要把一句话在脑子里过个十遍八边才会突出两字来,表示附和。

章栖悦闲谈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哪有她总说话,下面的人哼哈的,她也喜欢别人跟她说,她或感兴趣或不感兴趣的吭两声。

章栖悦见她与臣下亲眷亲近的‘交谈’有点唱单曲的嫌疑,想着是自己的举动给对方带来了不便或者对方谨慎不便相谈。

章栖悦也不再勉强,换了聂将军家的儿媳妇说话,那小姑娘也不敢多说,但大眼睛亮亮的,仿佛欲言又止,想说又怕说错,不说又忍不住想开口的孩子样子,让章栖悦颇受鼓舞,拉着她聊了一会,与权少夫人一样赏了东西。

期间栖悦又与王公贵族家的新一代认识了认识,大公主睡醒后抱出来象征性的给大家看了看,便抱了回去。

众人频频夸赞公主漂亮,养的好,乃贵胄之身,如今平淡、循序的走完了一天的流程。

众妇人退下后,章栖悦已经累了,洗涑了洗涑吃了点东西,想先休息片刻,休息之前她习惯性的去看看一屏风之隔的女儿

九炎裳出奇的乖巧,不同她大哥喜欢哭闹的性子,裳儿除了吃喝外从不哭,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睡觉,偶然醒了,也很乖巧,朦胧的凤眼眨巴两下,安静异常。

所以才一个月,小家伙的脸已经肥嘟嘟的,小手小脚以迅猛的速度赶超着她大哥,向肥胖安逸的路上迈进。

章栖悦不只一次忧心裳儿是不是太胖了,擅长儿科的胡太医,最近对大公主体重的增长也提出了适当的建议。

章栖悦想到胡太医委婉的建议,再看看肥嘟嘟的女儿,脸颊挤着鼻子,活脱脱的小肥猪。

章栖悦点点女儿的小额头,半掌大的小脸吃力的长成这样还真不容易:“裳儿,我们从明天起要少吃,要不然母后就抱不动喽。”

章栖悦与女儿念叨完,回身去休息。

夜幕降下,前殿还在热庆,为公主办的皇子礼数,闹到晚上才算大庆。待前殿的宴会结束,夜已经黑透。

九炎落明显喝多了,晃进朝露殿时,人有些站不稳,撞到了柱子后,才在众人魂不附体的担忧中,清醒了一下:“皇……皇后呢……”

九炎落觉得头晕,急忙坐在最近的椅子上,安静的不动了,潜意识里,他应对自己不受控制的事,便是安静的不动,额头上的痛处让他觉得,现在还是不动更安全。

李陌见皇上停了下来,见皇上抵着额头坐在椅子上散发着‘稳重’的余威。

李陌不禁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皇上终于不动了:“我去给皇上拿毛巾,慧令你看着皇上。”

婉婷拘礼道:“回皇上的话,娘娘接见了命妇累了,已经睡下。”婉婷等了一会,见皇上很久没有指示,看了慧令一眼后,去给皇上斟茶了。

九炎落有些头疼,闭着眼睛抵着额头,缓解此刻的不适,冰凉的毛巾握在手里,并没有盖在脸上,他今天高兴,儿女双全,所求有得,纵然是他也忍不住在众臣敬来的酒中多喝了两杯。

香茶袅袅,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九炎落抵着额头没动,众人亦不敢上前打扰。

婉婷看眼李陌,示意他是不是叫醒娘娘,让娘娘扶皇上进去。

李陌看眼皇上,再想想皇后娘娘也累了一天,万一皇上怪罪他们打扰了娘娘,还不如让皇上在此坐一个晚上。

被皇上惩治怕了的李陌没有动。

身为皇后贴身侍女的婉婷自然是以娘娘为重,更不会动。

大殿里慢慢变的安静,月亮挂在梢头,慧令今晚不值夜,见时间差不多了,急忙退下休息,确保明天有精力服侍皇上。

夜越来越深,李陌和朝露殿其他宫人恭敬的站守,兽炉里散发着淡淡香气,窗外有风吹过,寂静无声。

温暖的香气带着安神的作用让椅子上的九炎落昏昏欲睡,朦胧间仿佛有谁推开了朝露殿的门,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刚毅无情的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他身后没有跟任何伺候。

他踏步而来,每走一步都带着说不出的沉稳蔑视。

九炎落眉头皱了一下,直觉不喜欢他:“怎么又是你。”九炎落语气颇为不耐烦,他不喜欢这个男人,尽管有时候他觉得那就是他自己。

年长的九炎落似乎也愣了一下,对于废后刚死,实在想不起废后长什么样子的九炎落来说,称不上有任何影响,只是想安静一下,却看到明显不符合自己做派的自己,醉醺醺的坐在那里,看了便令他反感。

想他九炎落一生无悔、半生征战竟然能在夜深人静时,看到自己窝在椅子上喝多了?!岂不可笑,他自认就算他自己睡死,也梦不到如此肆意醉酒的自己,亏他还知道坐在椅子上睡觉,没有把他的脸都丢完。

完美大结局

少年的九炎落见他不懈的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坨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年少的九炎落岂是好欺负的,帝王威仪他丝毫不弱。

于是轻蔑从心而出,看向对方冷傲的目光时,连同情都吝惜给予,只是淡淡的叙述道:“今日女儿满月,多饮了几杯,怎么,夜深人静了,你自己一个人,莫非是作恶太多,孤家寡人一个。”

年长的九炎落看向对方的目光依旧冰冷,只是为年少的自己刚才那一闪而逝的高傲,微微满意:“不过是一杯添人的薄酒,喝与不喝,还不是随手而得的事,不及你多情至此,一杯薄酒亦能动容。”

女儿的满月宴别人瞧不起,年少的九炎落恨不得戳烂那样冷血的脸:“哦?我看你是冷酒喝多了,品不出人味,便觉得别人喝的也不美了,实乃悲哀。”

年长的九炎落在至高处落坐。

年少的九炎落目视到背后原本挂着飞鸟白凤图的地方如今是一副猛虎下山图,前面的软榻也成了龙案书桌,不禁使劲揉揉额头,觉得宿醉未醒。

“如果那种没救让朕变成你这样无用,朕不要也罢!”

年少的九炎落松开手,嘴角轻蔑的扬起:“谁也没拦着你,你就孤独至死好了。”

年长的九炎落看他一眼,也只有这个时

候他觉得眼前少年的样子是他自己,同样自负同样坚信自己。

突然,木门开启,两鬓有霜的李陌恭敬的走来,仿佛没看到一旁座位上的九炎落,声音低沉的开口:“皇上,冷华宫来问,以什么礼数下葬前皇后章夫人。”

九炎落淡淡的开口,口吻清淡,谈不上情绪:“一个废人而已,什么礼数还用问朕。”

李陌亦只是例行公事,皇上如此做大也在预计之中,李陌不敢多言,恭敬的退去,自始至终没看下位坐着的身影一眼。

年长的九炎落便知他又精神不济了,若不然不会看到年少的自己露出那么恶心的闲散情绪。

年少的九炎落再听到‘章’字时立即紧绷:“你们在说谁!什么废后?”他只立一位皇后便是栖悦,怎么可能废,这个该死的现在立即去死的烂男人做了什么!

年长的九炎落比他更迷惘,看在对方便是自己的份上,认真了想了很久后摇头:“我也忘了,很久以前的事了,如儿死的时候高兴的穿红戴绿的女人。”九炎落实事求是,实在令他厌烦不已。

“权如儿!?那女人死就死了!跟悦儿有什么关系!”废后!废后!除了章栖悦还有谁!竟然‘忘了’,这男人怎么不把他自己也忘到臭水沟里去!

年长的九炎落察觉到对方突然而起的怒火,不高兴的皱皱眉:“别告诉我,你喜欢那个女人睡眼醒醒的安抚。”他至今记得那个诡异的早晨,简直令他毛骨悚然。

“关你何事,栖悦她善良、温顺,从小对你的情谊你都忘了!”

年长的九炎落仿佛听到了多可笑的笑话,从小的情谊?“废后对我有什么情谊?你是不是过糊涂了,如果甩你两巴掌也算情谊?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那么见不得人的爱好?”

“九炎落!做人不能忘本!”

“我看忘本的是你!”

年少的九炎落觉得自己很讽刺才跟一个怎么也会走到这一天的自己对话,九炎落沉静下情绪道:“你忘了从小给予你帮助把你带在身边的女孩?如果不是她,你有什么资格在此耀武扬威。”

年长的九炎落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把自己年少的记忆一点点回忆。

坐在下首的九炎落好似被什么突然侵入记忆,上面人的过去一点点在他脑中铺开,就像他切身经历了一样,但那里面没有清傲的身影,没有唐炙口中的悦姐姐,只有众多被他们欺负的画面,每次笑的最开心的是他心中永远不懈上前的冷淡身影。

下面的九炎落看眼上面的人影,骤然展开自己的记忆。

上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继而便是冷笑,说了句:“心思老辣,步步为营,不愧是工于算计的女人。”

九炎落闻言顿时暴怒,瞬间从座位上弹起。

小李子惊了一下,赶紧扶住皇上:“皇上,皇上,您怎了,是不是做恶梦了,要不要回去睡?”小李子担心的抚着皇上,问的小心翼翼。

九炎落满头大汗的看眼周围的情景,正前方庞大的九凤戏丹图闪耀着五彩的色泽,一张紫檀木榻摆在前方,是悦儿最常休息的座位。

九炎落深吸口气,坐回座位上,酒醒了一半:“准备水,朕要沐浴。”又做梦了,这次那人更是不像话,竟然说出如此不顾他人的言语,不过梦中的栖悦竟然那么爱他。

九炎落在奇怪对方的记忆与自己完全不一样时,最欣慰的莫过于对方的回忆中,栖悦毫无保留的爱。

九炎落想到这一点,顿时酒气全消,神清气爽,他就知道章栖悦怎么可能不爱他呢,栖悦果然是爱他的。

九炎落沐浴过后,踏着满足的脚步,把睡着的身影揽入怀中,嘴角带着霸道的笑:“睡吧!是我。”九炎落捋顺着她的头发,哄她重新入眠。

……

深秋时节,大地枯黄,寒风卷着残沙吹过地表,带起点滴沙粒,这已算是温和的好天气。

一家不起眼的赌场外扔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没银子就别进来!滚!”嘭!赌坊门关上,把人拒之门外。

高瘦的男子瞬间从地上跃起,指着紧闭的门扉嘀咕了几句不甘不愿的揣着袖子,骂骂咧咧的走了:“有什么了不起,皇上的一儿一女都是我女儿生的,我是国丈是太子的外公,等老子飞黄腾达了,你们还不是舔着本大人的脚让本大爷进来,到时候本大爷还不稀罕。”

章臣盛骂骂咧咧的念叨着,带补丁的衣服裹在身上不足避寒,一阵风吹来,他更加锁紧单薄的衣衫,别无任何办法。

早在几年前他因为收受贿赂,没了官职,如今在家闲混,已没了东山再起的野心,曾经不得志时,他不是没想过好好为官,重临巅峰。

但一次次的失败,让他心灰意冷,干脆他也不想了,成天吃吃喝喝,好好享受日子自己七品芝麻官的位置,能拿就拿能享受就享受,谁知这最后的庇护也没了。

章臣盛才真证意识到,皇上根本没想过顾念他的面子让他在七品的位置上混吃等死,全了皇后最后一点体面。

上没有,他便连最后的体面都没了,如今他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糟老头,成天被人追账,妻妾跟人跑了的老头子,甚至再不敢当着人说他是皇后的亲生父亲,因为说多了会有人以冒充皇亲国戚罪把他送入大牢。

里面的人不问原由、不分因果,上来就对他动刑,一来二去,他怕了,再不敢当着人乱说,只敢嚷嚷他有个嫁入管家为妾的女儿,‘震慑’那些从他这里讨不到银子想砍杀他的债主。

章臣盛再把单薄的衣服锁紧一点,穿过一条条狭窄、脏乱的街道,躲进一座完好的破庙内,把新来的那个乞丐赶远一点,自己窝在门口的位置准备睡觉。

“让开!让开!让开!不长眼的东西,看不到大哥经过。”

章臣盛被踢到一边,赶紧低头哈腰的让老大进去,自己又缩了缩,把自己缩到众人看不见的位置,不敢冒头。

他虽然谈不上有治国之才,但身为曾经的状元,却是有一手好字,他以前不是没想过卖字求生,生活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有什么丢不起人的。

但后来他放弃了,凭什么他为了赚那几文钱容忍粗俗的人们对他的字画挑挑拣拣,最后还用最廉价的价码买走,他还不如不卖,就这样混吃等死来的舒坦。

章栖阳无法认同父亲的想法,渐渐的已不再来往,自从知道自己错后,他做过船工当过跑堂,现在在一家并不起眼的茶楼为说书人写跌宕起伏的故事,每个月也有些剩余的收入。

不是他不想救济母亲和兄弟,只是一次次的后果让他明白,相见不如不见,不管当着他的面说的多可怜多痛改前非,最后的结局都一样。与其如此,不如不见,没的花了便也消停。

章栖阳研着廉价的墨汁,手腕因为不停的写字有些疼,如今研磨的动作有些不流畅,但他依然没有停止,只因多写几张便多几文钱的收入。

因为对妹妹的愧疚,他会在攒够几两银子时给小妹送过去,当年都是他们不好,贪得无厌的上前,让妹妹失了宠爱,如今过的恐怕比他还不好。

妹妹本来有想嫁到一个好人家当正室,因为他们偏偏卖给人当妾,这一切都是他亲手促成的,想到当年自己竟然不知羞耻的说出那样让小妹别无选择的话,还口口声声说是为她好,如今妹妹重病在身,却出不得管家更见不着亲人,让他情何以堪。

母亲忙着从男人身上赚取她为数不多的‘光荣’,小弟流恋青楼楚馆,走投无路了还去管家闹上一阵,让小妹的处境更加艰难。

他这个当大哥的有什么脸面见栖影、有什么脸说他错了!如果不是他们,小妹留在赵夫人身边,早已经嫁了,何至于有苦说不出。

章栖阳重新执起笔,挽起补着补丁的袖子,手腕下沉开始急书,他要给小妹请大夫,积劳成疾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深门大宅的龌龊从来没有弱者的生存可能。

富贵荣华的管家,拥有整座青山,富可敌国的管家,竟然会让自家的妾室积劳成疾,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想当初他们跟着赵夫人,一直被好米好水养着,他们还生出那样的心思,就不要怪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咳咳!咳——”章栖阳赶紧端起凉了水,顺下嗓子中的痒意,让手腕快速保持平稳,奋笔疾书……

……

绵延的皇室宫殿层层环绕,隔绝了外人的窥探和世人的眼光。

后宫最华丽的宫殿内,肉嘟嘟的太子殿下,迈着粗短的小腿,趴在妹妹的摇篮前扯摇篮里的小宝宝:“抱抱,抱抱……”

奶娘推着小摇篮,含笑的道:“殿下还小,抱不动小公主,等殿下长大了,我们再抱小公主好不好。”开什么玩笑,小公主的体重是殿下的一半,殿下怎么能抱的起来。

九炎皇眼里的失望溢于言表,看了妹妹一眼,舍不得的转身去找另一边做绣活的母后,走了没几步又觉得舍不得妹妹返回来趴在妹妹的摇篮旁继续看,看着看着便伸出小手戳了一下,呵呵的对妹妹的奶娘发笑。

奶娘敢说什么,还不是赶紧赔笑:“殿下如此疼爱小公主,将来一定是个好哥哥。”

九炎皇非常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有什么比有一个比他还小又长的超级肥的小妹妹更好玩的。

章栖悦用绣针回着扣,含笑的看着不远处相亲相爱的孩子,心里非常踏实:“皇儿,不可以戳妹妹的脸,妹妹会疼的。”

九炎皇不太理解会疼是什么意思,喜欢妹妹的心不假,但最喜欢还是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妹妹的喜欢,比如戳一下,摸一下,每每摸到妹妹软绵绵的小脸便开心的不得了。

年轻的奶娘,只能目不错珠的盯着殿下的手,谨防他一个用力戳红了小公主娇嫩的皮肤,更多的时她都是瞪殿下的奶娘。

太子的奶娘赶紧赔笑,也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殿下喜欢妹妹,他们谁敢上赶着不让殿下喜欢,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多看着点,千万别惹出事来,否则倒霉的绝对不止公主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