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双颊泛红,根本没有听到秦书到底说了什么,小姑娘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十分开心,对着秦书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秦书抿唇,转身出去寻颜如玉。
颜如玉抱着女儿看着儿子正与丹青说话,秦书一进来,帐中登时静了,秦书隐隐有些恼,当着丹青的面儿不好说,只看着颜如玉。
颜如玉倒是没有其他想法:“小姑娘不死心,你劝劝说清楚了总是好的,和谈一拖再拖,难不成真的要拖到过年不成?”
秦书过去拉颜如玉:“你先跟我回去。”
颜如玉退后两步躲开他的手:“你这是做什么,说清楚了我再回去也无妨。”
秦书竟然真的恼了,风度全无冲着颜如玉吼:“你什么意思!躲什么躲,我俩有这么见不得人么,犯得着你为着一个陌生人躲出来,我这就去告诉那什么乌云,我不会娶她,秦书是个断袖,喜欢的是你!”
颜如玉本来没什么,好端端被这么一吼气也出来了,登时斜眉冷眼,也不做声,他是有躲着的意思,还不是因为秦书,他们的事情亲近的人知道就算了,犯不着让其他人知道,人言可畏,到时候让别人怎么看秦书?
这下倒好,不知道哪里不称了秦书的意,居然跑来吼他。
秦尧趴在小榻上喊着爹要抱抱,丹青也不出声,只小心哄着。
等了一会儿,不见颜如玉说话,秦书又是气又是难受,昭昭青天,朗朗白日,两人不过是彼此相爱,竟然见不得人么,犯的上为着一个陌生的乌云,将帐中收拾干净再躲出来?
秦书喜欢的人,何必用得着这么委屈?
想到颜如玉为着自己受委屈,胸中堵得竟然喘不过气来,秦书静了静,知道自己又冲动了,什么时候只要一遇上颜如玉,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对不起,方才是我不对,远舟,我……见不得你委屈,回去吧好不好,我会同她说明白,你莫挂心了行不行?”
这大男子主义有时候真是要不得,颜如玉开口也毫不客气,面色冷冷的:“我不挂心,不挂心你都要去给人家做夫君了,我还没生气,你吼什么吼,难不成我还委屈了你不成?”
丹青不大明白,两人明明是相互关心,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吵起了嘴。“将军,远舟,你们两人就莫要吵了,小心吓坏了小孩子……”
两人谁都不肯让步,秦书一言不发走了,颜如玉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乌云在帐中等到半夜,就这么被晾了,一晾晾了两天。
颜如玉不愿意被乌云知道两人的事情,唯恐对秦书都不大好,他的意思是,让秦书说两句场面话应付过去,比方说发妻已逝不愿再娶之类的。
秦书气颜如玉为着他受委屈,好像两人见不得人似的,拒绝一个女人还要拿别人去撒谎,连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不能说出来,以后难不成都要这样子?秦书见不得颜如玉受半点儿的委屈,何况是这种事情,怎么都不愿妥协。
这尚且是两人第一回真正动气,秦书自那日晚上走了就再不回来,天天不见人,颜如玉气得直咬牙,人家姑娘在那边等着,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几句话说开就好了,乌云知书达理必然不会多做纠缠。
一根筋的死木头,个呆子,又蠢又不懂得变通。
气归气,事情还是要说的,秦书找不见人,颜如玉只能自己去,乌云生在草原,天性活泼,跟着阿木尔学汉话的时候学了不少汉人的礼仪观念,是个极其好的姑娘。
颜如玉也算与她相谈甚欢。
“我明白你们汉人的想法,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弱水三千唯取一瓢,是这么说得没错吧,我知道,只是让将军这么躲着我,十分过意不去,希望来日能向他道歉。”
颜如玉笑,斟了茶水:“姑娘不必在意。”
乌云一笑,乌溜溜的眼睛黑曜石一般流光溢彩:“将军十分英俊,我也十分佩服将军,是以念念不忘,我草原的第一勇士亦是败在将军手上,令我十分伤心又敬佩,只是可惜不能嫁给将军,乌云十分失望。”
颜如玉被她这么直白的话讲得十分好笑:“我大梁大好男儿四处皆有,姑娘一定能遇见更好的,实在不必伤怀,只是要辜负令兄的一片心意了。”
乌云摇摇头:“没关系,哥哥只是宠着我,你我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乌云十分唐突,想问一问颜公子,公子你可曾娶了妻子?如果没有的话,你看我怎么样?”
颜如玉险些打翻桌上的茶壶,十分闹不明白,上一刻这姑娘还非秦书不嫁,这会儿怎么就忽然起了这个念头,像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虽然听说过草原女子的豪放,但万万想不到豪放若此,至少也要先感怀一段时间再找下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