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不动,也没推开他,林景等了很长的时间,甚至以为秦书没有听见的时候,秦书才淡淡开口:“睡吧,长亭。”
林景抽抽鼻子,又挨近了秦书一些,睁眼熬了一夜,第二天凌晨才合眼,这一合眼将一干人等急坏了。
翌日临出发的时候,秦书怎么都叫不醒林景,大惊之下摸了的额头,额头滚烫,秦书一下就着急了,冰天雪地的,又是在这十里无人烟的西北地界,哪里去找大夫?
赵俭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吃人家嘴短,愤然道:“就说了是个添麻烦的,这下可好……”
说归说,熬药扇扇子的手也没停,两人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灌了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秦书找了厚厚的披风将林景严严实实裹起来,走到黄昏时分,林景热气不仅未退,反而烧得更厉害了。
“这样下去会烧死人的。”赵俭也急了,掀开裹得严实的林景看了看,人烧得昏昏沉沉,偶尔发抖,竟然开始抽搐了。
一圈儿将士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也没说出个就里来,秦书那半吊子的医术也看不出什么来,药也已经没有了,若是再拖下去……
管不了那么多,秦书在人群里一扫,指着个从西北就带着的将士道:“梁斌,去蓝关那边你应当知道走哪条路吧?”
梁斌大约三十来岁,从前曾经做过秦老将军的亲兵,秦书也对他比较放心。梁斌一听忙点头:“回小将军,末将知道。”
秦书点头,转向赵俭:“我不在你就带着这队人走,梁斌知道路,让他带路,我先带着林景走,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说着翻身上马,又接过林景,嘱咐了一番,赵俭有些不放心:“不带几个人?你自己一人……”
“不碍事,带多了人反而累赘,好了,莫多说,驾!”
赵俭还不及多嘱咐两句,秦书身下的马长嘶一声,疾驰而去,暗夜里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只留两行马蹄印。
十二月初二,燕京。
一大早天就不怎么好,阴沉沉的,朔风凛冽,像是要下雪。
颜如玉起得早,披衣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发了好一会儿呆,西院的小厮匆匆跑来,脚步声这才惊了他:“公子,西院的客人走了,只留了一封信。”
颜如玉没想到这么快,前天杜老头刚刚解了他的蛊毒,今儿一早就走了,接过那封信,里面只有寥寥几句话,颜如玉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落款上:裴君行。
这才是他的名字,走便走了吧,只是没有想到,世界上果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微微一笑,颜如玉进房束发换朝服,准备用饭上朝。
百里璟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面带红光略有喜色,难不成西北打了胜仗?想到西北,又想到秦书,秦书走的时候十一月二十,按道理说不可能走得这么快,这个时候若是打了胜仗,秦书回去想必更加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