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转眼到了十月。
天景三十九年,十月初九,西北战报,四方城被攻陷,朝野上下震惊,更有甚者,频呼此乃亡国之先兆,百里璟震怒,下令动摇人心者一律当斩。
赵子宴拉着百里容,两人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路赶着去秦书那里。百里容险些跟不上,抬起脸问赵子宴:“这一仗是不是很难打?”
赵子宴脚步不停:“你怕?”
百里容摇摇头:“不怕。”
赵子宴这才笑了:“不怕就好,你是未来的皇帝,什么时候都不应该怕,你要记住,你在一日,大梁在一日,往后大梁若是在你手里被别人夺走半分,你就无颜见你百里家的先祖,更对不起我大梁的百姓,知道吗?”
百里容点点头,赵子宴很满意。
秦书尚不知道这些事情,赵子宴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百里容两人一人一句,将这事说了,秦书一听,登时眼睛就红了。
“怎么会?”
百里容在,赵子宴不便多说,略略讲了几句,无非就是些作战不利,乞颜又兵强马壮,加上临近冬天攻势极猛,这才失了四方城。
秦书沉默了好久,四方城是他的家,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的父亲还在那里……“我大梁危矣。”秦书道。
赵子宴知他不是危言耸听,四方城是大梁的第一道屏障,再往后就是蓝关,过了蓝关,再过玉门关,就到了大梁腹地,一时之间三人都沉默了。
“只能等。”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赵子宴也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但唯一的方法就只有等。十天过去,一份又一份的战报传进京来,无非是败败败,没有兵符,无法指挥统一作战,乞颜约是瞅准了这个时机,一刻不停,占了一城又一城,直直将战线推到了蓝关以北三百里。
秦书日日做梦,梦里烽火连天,全是从前跟着打仗的场景,他已经好久没做过类似的梦了,每每香伶夜半醒来,地上已经空了。
“侯爷?”
秦书拿着木筒在发呆,闻言抬头:“我吵醒你了?天还早,你再睡会儿吧。”说完便一头进了书房,信筒握在手里不敢打开,里面装着的是秦老将军的遗书,秦书从没打开过,一直放在枕下。
深深呼吸,静了一会儿,秦书缓缓打开信筒,里面只有一卷薄薄的纸,秦书抖着手打开,纸上只有一行字,秦书搭眼一看,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怀远,为父望你知晓,吾此生以你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