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鸟轻啼,源泉溜响,药谷里风光正好,修竹乔松,苍茫翠色衬着万里无云的长空,溪边人着了翠衫,手里握着根拇指粗细的鱼竿,坐在一块石头上,眼角眉梢都带着惬意。
商陆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见这情景大声招呼:“怎么又来钓鱼?”说着走近了,看了看颜如玉身旁的鱼篓,果然是空空如也。
“都告诉你是钓不上来的,你不信,来,喝药。”
颜如玉转过身来接过药碗,面目清俊,整个人比房前的那丛竹林还让人感到舒心:“你这么大声,将鱼都吓跑了。”说完话眼也不眨,一碗黄连似的汤药便喝完了。
“你下手轻一点,这么苦。”
商陆可没忘他偷了自己的宝贝:“你当初下手也不知轻一点儿。”说着将药碗随地搁下,拉了颜如玉的胳膊,开始把脉,眼微微眯着,很是认真。
“感觉怎么样?”
颜如玉点头,“尚可。”其实他根本没什么感觉。
商陆又仔细看了看他的气色,盘算着比刚来的那会儿好了不少,这两月过去也算是不错了,亏得他医术高明,商陆沾沾自喜。
“嗯,先调养着,再过两个月看看,啊,对了,刚从燕京来的信,你要不要看看?”
颜如玉对他这种明知故问的行径早已经习惯,“看不见。”
“所以我先看了看,给你念念。”商陆丝毫没有偷窥他人隐私的自知。
颜如玉没说话,商陆已经从怀里将两封信掏了出来,看了看,挑着赵子宴的那封先念了,将其中他觉得不适合的略过去了很多,念完了晃晃手中的那张薄纸:
“字写得还不错,但若是下回他再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直接烧掉。”
断断续续的,颜如玉也没听出什么来,皆是些无关痛痒的,也不多问,问多了商陆又要不高兴。
“还有一封,啧啧~”商陆瞥了眼颜如玉,脸上有些促狭的笑意,“这一封写得更好些,我念了啊。”
颜如玉点头依旧安静听着,也不搭话。
“远舟,一别月余,燕京初夏至,后院佳木已近葱茏,不知你近来可好?愚兄甚是挂念……”
商陆一边念着,一边不时瞧一眼颜如玉,看他反应。
“……这里一切皆好,你不必忧心,安心养病,不可辜负商大夫与伯父伯母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