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2、h26、刺客、吃土者,在国防军服役长达六年,肖强从未见过这么多飞机,排成壮观整齐的队形,在无云的蓝天上飞行。初秋灿烂阳光下,铝制机身明光锃亮,显示工人无穷的力量和高超的技艺。肖强和李瑞在掩体内呆了一个星期,现在,和所有战友一样,都站起来,兴致勃勃仰望队形规整的轰炸机、攻击机及战斗机群。
“是时候了”望着庞大的机群,肖强唠叨,“这帮带翅膀的,三天前就该到了。”亮闪闪飞机中间,开始出现一团团爆炸黑烟,德军高射炮开火了,炮弹不时击中目标,使一架架飞机摇摇晃晃离开编队,被击伤的飞机掉转机关,屁股后拖着浓浓黑烟,试图返回基地。另一些立即爆炸,火焰让明朗的天空黯然失色,战场上空呈现朵朵白色降落伞。
进攻应该在三天前开始,但天气太坏。昨天,空军派来飞机,但浓云密布,机群勉强投弹,匆忙返航。“今天可见度真好。”仰视万里无云的晴空,肖强得瑟道:“那怕从万米高空投弹,也能炸死德国佬。”11点,国防空军按计划粉碎地面部队前方敌人后,步兵就得出动,为装甲部队打开缺口,并保证一个个师穿过缺口,深入德军的后方。
指挥连队的中尉,已经把任务向士兵详细布置过。“好极了”士兵望着德军阵地上升腾的硕大蘑菇云,兴奋的吼叫。空中拖着数个降落伞的“大圆桶”至半空爆炸,升腾的蘑茹云所令士兵兴奋不已。国防陆军,早已习惯“炸弹他爹”爆炸时的大场面,“炸弹他爹”的出现意味总攻开始。
望着陷入火海烟云的德军阵地,听着隆隆爆炸,肖强心生厌恶。服役六年,经历上百次生与死的考验,胸前勋章已足够向女人炫耀,现在感觉累了。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我什么都不在乎,不快,也不慢,不好,也不坏,大家冲锋,我也冲锋,大家逃跑,我也逃跑。”打定了主意,听着炸弹轰隆和炮弹飞过头顶的尖啸,肖强突然感觉内心异常平静。
平静可以松驰紧绷的神经,安抚苦恼烦躁的心灵,增加生存机率。再次抬起头颇感兴趣望着空中机群。“希望空军把德国人通通炸死。”眯起眼睛眺望敌人战壕,肖强对德国人产生莫名怜悯。步兵手中武器只能把68克重的子弹射出一千米距离,不能不憎恨高空中翘二郎腿把炸弹投下的空军飞行员,同时又同情蜷缩在战壕,面对轰炸束手无策的德国人。
残酷的现代武器正向德国人投下成千上万吨炸弹,他望望身旁李瑞,瘦削的脸上同样带着痛苦。从他表情中看出,也对德国人充满同情。“天” 李瑞低声道:“为什么不停止?够了,足够了,想把整个德国从地球上抹去吗?”此时德军野战防空炮哑火了,庞大的轰炸机群安然自得的在德国人头顶上飞行,仿佛在亚洲各国空军靶场上演习。
忽然,周围爆炸声轰鸣,夹杂钢铁弹片的泥土沸腾起来,肖强一把抓住李瑞往下一拉,两人躲在掩体深处,挤在一起。腿交叉在一起,钢盔也靠在一块,炸弹接连爆炸震耳欲聋,泥土、石块、钢铁、断肢暴雨般落在他们身上。“他妈的”浑身落满灰土的肖强破口大骂。“什么飞行员,杀人犯。”周围响起受伤者的惨叫和号啕。此时爬出掩体显然不可能。
炸弹仍在密集的向下倾倒,中国人立即体会到德国人遭受的痛苦。听到机群平稳的嗡嗡声,正在空中安然自得投弹,飞机上久经训练的老鸟深信自己的技术,显然很满意取得的成绩。“该死”将身体尽量压缩到掩体内,肖强继续骂。“狗屠夫,喝咖啡找女人,还领津贴,不让咱们活了。”“这是军队最后一次陷害我。”“飞行津贴”肖强冲天空诅咒。
“都是红牌,中士、上校,这就是吹破天的轰炸瞄准器,这就是现代科学奇迹,还能指望这群混蛋干什么。杂种,连自己人和敌人都分不清。”肖强狂叫,怒火达到顶点,甚至唾沫都飞到李瑞脸上。李瑞知道,肖强大声叫嚷,是为保持清醒的头脑,迫使自己更深地钻进洞穴。“他们是无所谓”肖强继续骂。
“他们根本不管炸谁,任务就是一天投一千吨炸弹,即便把炸弹丢到他娘身上,他们也不在乎。混蛋飞行员昨晚肯定出去鬼混了,染上淋病,所以紧张。只想早些回医院治治,所以才提前投弹,投到那就无所谓了,任务完成就行。再有几次飞行任务,下月就能回国。我向老天爷发誓,只要遇见胸前挂空军徽章的人,就亲手把他掐死,掐死那些杂种。”
挂空军徽章的人真象怕了被他掐死,轰炸突然停下,飞机引擎依然在头顶嗡嗡作响,可能飞行员通过地面联络意识到犯下大错,飞向其它目标。机群远离,肖强慢慢站起来,往外张望,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天啊!”望着惨状,李瑞大声惊叫,膝盖以下变得软弱无力,颤颤巍巍站起来,但却被肖强一把推回去。
“蹲下”肖强粗声粗气的说。“让医务兵去收拾他们,他们大多是新兵。你呆着别动,我敢打赌,该死的混蛋还会回来,继续扔炸弹,不能爬出掩体。”肖强用力抓住李瑞的胳膊。“李瑞,咱们必须呆在一起,你和我永远呆在一起,互相关心,就会走运,彼此支持,就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