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毫米掷弹筒发出的炮弹接二连三在卡车中爆炸,山脊上的机枪朝车队猛烈开火,从车队中跳出的人躲在卡车后朝山上敌人反击。接连数声爆炸在车队另一侧荒原上响起,爆炸烟云升起的同时,暴雨般的黑点从烟云中飞出,车队中顿时传出悲惨的哀嚎。这是个陷阱,幸免于难的战士,立即意识到陷入了精心构置的伏击圈,恐惧在心中弥漫。
良好的防御被瓦解,惊慌失措的战士不顾一切撒腿就跑,很多人被山脊上的机枪扫翻在地。“调整方位,前移……”手举望远镜的下腾一面校正攻击点,一面哈哈大笑。望远镜中两枚榴弹准确击中弹药车,汽车轰然爆炸,弹片呼号着掠过山腰处伏击中国军队的官兵头顶。
路上尸横遍野,一个中国军官把一些士兵聚在一起,在机枪手掩护下,朝山脊移动,同时不断压制射击。一名士兵准确击中中国军官,倒下去不久,又强撑起身,坐在地上继续开枪,直到第二发子弹击中他,才一头栽到在沙地不动了。但是聚拢的士兵并没有像下腾想象的,乱蓬蓬回头逃窜,反而在一名军士指挥下继续朝山脊逼近。
“吆西”下腾忍不住称赞,中国军人果然不像米国人、澳大利亚人胆小懦弱。曾经轻易摧毁米澳军队抵抗意志的伏击陷阱,虽然令中国人感到慌乱,但仍能组织有序的抵抗,更多的军官或军士已经开始组织士兵朝伏击阵地冲杀。冲出十数步,猛的扑跪在灌木丛间,李海生端枪瞄准山脊处的日军,山背后斜阳令李海生看不到目标,只能盲目射击。
打出十数发子弹,听到附近班排长的哨声,李海生站起身继续向山脊奔跑。身后机枪手不断朝山上漫无目标的扫射。李海生未受过伏击训练,尤其炮弹从距离公路近百米的荒野上爆炸,无数拳头大小的石块天女散花般落下,轻易击碎兄弟的身体,抵抗瞬间被瓦解。已经跑进山脚灌木丛的李海生速度慢下来,从这里隐约可以看到红色秃山上的日本兵。
“狗日的小日本……”话音未落,李海生觉得左腿生痛,摔倒在灌木丛中。李海生惨叫,低头一看左小腿被子弹击中。呻吟的同时,李海生脱去战斗背心,忍受左腿痛苦想站起来。“遭遇伏击,请求全部火……”呼救声伴随钢盔碎裂声戛然而止。撑着步枪站起,李海生左膝抵地,半跪着朝山脊扫射。一匣子弹打空,李海生连忙抓起战术背心取出弹匣。
没胸而入的子弹让李海生猛的摔倒在地,双手无力的抓住杂草,血沫从李海生嘴中涌出。“医务兵……”过了约莫三四分钟,山脚下已经没有一声枪响。后腾站起身,举起手,射击停止。“吉野”后腾朝燃烧的车辆和死去的中国人扫视一眼。“继续用机枪扫射。”“什么?指挥员同志?”吉野迷惹不解。“继续用机枪扫射。”“是,指挥员同志”吉野服从。
后腾扫视山下战场。“我不希望留下活口,明白吗?”“是,指挥员同志。”吉野随命令机枪手继续射击,机枪手默不作声执行命令。此时,其它武器停止了射击,机枪声显得尤其突出,山脊处的人民军士兵一个个站起来,看着机枪射出的子弹在地上弹跳,击中死去的人和挣扎的伤员。
点燃香烟,后腾一挥手,提步枪战士便朝山下冲去,或捡拾中国人的武器或搜集弹药、食物、绷带,每一具肚破肠流、脑浆崩裂的中国军人尸体,在物资匿乏的日本兵看来都是一个宝藏。机枪还在扫射,未经许可的人民军战士跑到山下,后腾并没有阻。跑到山下的战士从死去的中国士兵身上搜索出香烟,然后又跑回山脊上,与战友分享。
他们抽香烟时,神情冷漠平淡。搜索战利品的战士靠近车队后,后腾又挥挥手,机枪停止射击,机枪手这才松了口气,擦去脸上的汗水。已经靠近车队的日本兵,从容不迫搜索周围散落的物资。偶尔会用刺刀结束伤员的生命,在伤兵胸口补上几刀。
依靠车轮的赵志诚发出沉重的呼吸,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脊椎被天女散花般的石块砸断,赵志诚右肩也被石块砸的粉碎。他旁边一个个死去的战友胸膛露出一根根碎裂的肋骨,但还在呼吸着,死死看着靠车轮的赵志诚,看到赵志诚从腰间取出一枚手榴弹,满是鲜血的脸才露出惨笑。
用力咬住保险环,忍着脊椎和左肩剧痛,赵志诚紧闭着眼睛拉开保险环,原本沉重的呼吸变得急促,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仰天叫喊的同时,赵志诚松开手,手榴弹保险片弹开的瞬间,引信击发,在三四名日本兵听到叫喊声冲来的瞬间,手榴弹爆炸。
车队中不时传来爆炸,让后腾眉头紧皱。后腾知道东方人和米国人不同,他们会在最后时刻与敌人同归于尽。“这就是战争。”为了赢得战争,交战双方竭尽全力击败对手,有胜,自然有负。
一朵朵伞花在空中展开,纽曼矿区内的日本人民军官兵神情复杂,仰望天空中白色伞花。三小时前,向中国军队投降的命令下达,不过几小时,中国人便空降了受降部队。“哎!”胡须中满是灰土的日本兵长叹一声,低下脑袋,眼中带着遗憾,同样也有解脱。
换上日本人民军元帅服的上原有泽,走向朝矿区边缘。根据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