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绿色伪装的“长城”牌越野车,在乌拉尔市内北部街道上急驰。越野车忽而绕过一个个弹坑,忽而为躲避空袭紧急刹车,从一道道街垒缝隙中穿过,时尔一发炮弹落在街道上,冲击波令越野车摇摇晃晃,保仍继续向前行驰。坐在车上的赵渭滨眉头紧锁。车外,曾经繁华的城市已成废墟。
一星期前,乌拉尔曾被俄罗斯媒体视为“自由改变欧俄”的象征,乌拉尔的成功让俄国人相信自由必定将给俄罗斯带来繁荣。而今这座窗口城市,却是满目疮痍,残垣断壁。萨格河大桥上拥挤着一群群急于疏散的妇孺和伤员,他们将前往突厥斯坦难民营躲避战争,尽管故土难离。
想到目前战局,赵渭滨忧心忡忡。数小时前,余程万中将出人意料命令,鉴于德军从南方突破俄军阵地,四川国民警卫队第二师,将担负守卫乌拉尔南市区重任。乌拉尔最重要的不是火车站、仓库,而是南市区靠近萨格河洲际大桥的火车换轮车间,如果火车换轮车间被占领、破坏,即便守住乌拉尔市,也毫无意义。空军作到不让一枚德国航空炸弹落到换轮车间,而能不能守住换轮车间,就要年陆军自己。
赵渭滨心里没底,国民警卫队显然不能与国防军精锐空降部队相比,国民警卫队虽然是中国五大军事力量组成部分,但却是最薄弱环节,多年来国民警卫队被戏称为“星期天士兵”或者“爸爸兵”。尽管战争期间,国民警卫队表现卓越,但那是跟在国防军后面摘桃子,真正硬仗还得依靠国防军。
现在却要担负在德军精锐进攻下,死守南市区任务,绝不能让德国人逼近换轮车间,保证换轮车间完好。失去换轮车间,坚守乌拉尔毫无意义。“赵师长,你怎么确保完成任务?”长官曾逼视性赵渭滨直接了当询问,“绝不能让德军逼近换轮车间,要么守住,要么战死。”“守住直至最后一人。”
为养活伤亡,长官命令北部夜间可以缓退,白天在空中支援下反攻。但南市区没有任何撤退余地。距离城区15公里防线上,弥漫的硝烟已经散去,战壕中的士兵用乡音交流。作为国民警卫队,一个排可能就来自一个村,一个连可能就来自一个镇,互相有是亲戚关系,甚至是亲兄弟。昨天还泡在酒巴和俄国女人肚皮上的士兵,颓态全然不见,跃跃欲试。
“兄弟们,咱们已经归位了。”扬着手中报纸,李少扬笑呵呵冲兄弟们吼道。“但祈战死,不为生俘。魂归忠烈,人生之愿,现在咱们做到了。”国内发来的《四川日报》头版赫然是四川各界在省长主持下举行“乌拉尔防御战川籍子弟奉灵大典”,第二师17652名川籍官兵灵位,上至师长,下至伙夫,死后无一遗漏。
四川国民警卫队从来没有打过仗,第一仗就是硬仗。正因如此,家乡用特殊方式告诉川籍子弟,要英勇战斗。李少扬扫视诸人,李家是川南大户,连中几人论辈份甚至应叫他爷爷。“连里,有我长辈、有我兄弟,但是我要告诉诸位,我们若后退一步,四川人就永远别想在国人面前抬起头。”“长官,放心,就等着为咱川人长脸吧!”
冲下属行了个军礼,李少扬便提着自动步枪朝连部掩体走去。士兵则在班排长指挥下,在战壕前布置定向雷,一会就要与德国佬见真章。弥漫的烟雾和尘土,散发火药味,牙缝,耳朵,后脖子里全是沙土。防线已面目全非,蛇蝮形铁丝网被炸得七扭八歪。炮弹爆炸时,总会引爆连环雷,爆炸场面惊心动魄,唯一遗憾是爆炸毫无效果。
老兵依在防炮洞口,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惬意的抽着:“德国炮兵只要先轰上一分钟,然后……”老兵脸上得意洋洋,“我们的炮兵就会找到并攻击德军炮位,彻底压制住德军炮火……”拍拍身上灰土,老兵又抽了一口烟。“炮战持续两三分钟,我炮兵应该可以摧毁德军30炮火,此时,德军已经开始冲锋,接下来,就要咱们上场了。”
老兵镇定自若的表情,让年青的星期天兵冷静下来,战场上恐惧是传染病,冷静也是。依在掩体内前进观测员焦切的盯着烟云密布的战场,掌心冒汗、眼睛发酸。终于炮镜中出现德国坦克,车首倾斜、炮塔方正的是四号坦克,车首、炮塔均采用大倾角设计的是黑豹式坦克,虽相距甚远,但上百辆坦克冲击的震撼,仍让前进观测员摒气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