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公平

几千年来,中国古代皇帝以及地方官员均集立法、行政,司法大权于一身,造成权力滥用,集权容易产生独裁者,恰恰是清末共和革命后,国内仁人志士不愿看到的。分权成为共识,根本目的是避免产生独裁者。

三权分立,是引自欧美的词汇,是国人过去二十余年深有体会的一个词语,是共和中国政治制度的原则。核心是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相互独立、互相制衡。行政、司法、立法三大权分属三个地位相等的不同机构,三者制衡。

飞机飞过西北时,有两个醒目的航空地标,一片方型绿色森林是“中央公园”,另一个是白色共和广场。广场是共和中国的政治心脏,它还有个大家耳熟能详的别名“三权广场”。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中心广场,占地44公顷,东西宽500米,南北长880米,地面由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白色花岗铺成。

以白为主色的花岗岩条石中间杂淡青,之所以选择这种特殊的色泽,是提醒广场周边的政府部门官员清清白白做人、清清白白做事。环绕广场的是中国的政治核心,国会居南、国务院居北、司法部居西,与政治无关的国会图书馆居东。因三权集于广场三侧,才被人戏称为“三权广场”。

相比浓浓东方建筑色彩的国务院和国会,居北的司法部大楼,没有一丝东方建筑色彩,完全属于现代建筑。司法部大楼前伸出九块弧形水泥板不断流水,意寓人民在流泪,泪落入大楼前“泪海”,时刻提醒司法官员关注人民疾苦。

“人民在流泪。”15楼司法部长办公室,舟冠升透过落地窗望着司法部楼前“泪海”浓眉紧锁,双手抱于胸前,舟冠升发现自己处于两难之境,之所以接受总理任命,出任司法部长,因无法忽视人民疾苦,而此次……横“泪海”而卧的“苦桥”另一端,报社、电台、电视台新闻记者焦急等待司法部对国务院未获授权擅自出兵苏俄的决断。

政治斗争是西北主流,即便在野党无法改变复兴党执政的事实,仍然无所不用其及动摇复兴党执政根基。国会通过“恢复自由行动”决议,取得军事授权前四小时,总理却发布国防军进攻苏俄的命令,引起轩然大波,在野党群起而攻之。西北市的政治风暴完全取代了前线消息,成为报纸、电台、电视台主流。

有人宣称这是“独裁征兆,袁逆再世”一些在野党议员甚至宣称,中国已经到了“爱国者总动员”的关键时刻,否则笼罩中国的独裁阴云,将会成为倾盆大雨。西北市甚至全国的一幕幕丑剧,让舟冠升摇头叹息。所有人都紧盯司法部、高院、国会,冠冕堂皇的战争,在政治利益左右下,成为肮脏的政治角斗,司法部同样沦为政治斗争工具。

但舟冠升对此亦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中立,但愿今天,高院裁决能平息风波。“部长,高院驳回对国务院提前展开对欧俄军事行动违宪的指控。”“知道了。”高院作出的裁决并不意外。

国务院的确没有宣战权也未获国会授权,但中国与苏俄不是邦交国,不承认苏联的存在。最重要是,国务院有共和十年国会“鉴于欧俄极权威胁,国务院可采取任何灵活境外军事行动,避免极权主义威胁共和中国政治根基”的授权。灵活军事行动,是国务院针对苏俄在中国散布极权主义的威胁,要求国会通过的授权。从而方便国防军在欧俄采取军事行动,达到消灭威胁的目的。

国防军四大军种、特种部队及空军,对苏俄训练营进行过多次攻击、轰炸,此次不过是适当“放大”而已。但这个长达数十年,甚至被人遗忘的授权,却成为国务院和总理的护身符。总理出人意料,以异常强硬态度,拒绝前往国会接受“肮脏而可耻”的政治质询。

“国务院有什么反应?”联系到总理的强硬,舟冠升隐隐感觉三权广场上还会上演政治风暴。“总理办公室发表声明是最高法院的判决。”“仅此一句?”舟冠升惊讶的盯着秘书。“仅此一句而已。”

司马肯定的看着儿子,笑着走了一步棋。“你就不担心?”彼得诧异的看着父亲。初时以为父亲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政治风暴,一夜之间,父亲成为新皇帝代名词,有些人将父亲举动联系上俄罗斯帝国,认为父亲正准备改变中国共和国体,将人民共和国改为帝国。然后与俄罗斯合并为中俄帝国。好事者,甚至拿出前皇室内务大臣波特金伯爵私人日记,证明可能性,因为他曾向父亲提出过类似建议。

自己来西北前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要求国务大臣制定中国发生政变的应对方案,而母亲只是笑笑,让国务大臣不要理会,说父亲自然有应对之法。甚至督促自己提前来西北陪陪父亲。过去三天,父亲除去拒绝前往国会接受质询外,稳如泰山。

“父亲,不需要还击吗?”外祖父的经历让彼得坚信,对待任何挑衅沙皇必须及时给予最坚决的回击。二十二年来,被视为“铁娘子”的母亲先后十五次解散国会,就是要向反对者证明她绝不会妥协。父亲性格恰恰与母亲相反。司马摇摇头,“还击?翰云,中国和俄罗斯欠缺的并不是对政敌的强硬反击,而是宽容与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