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7日清晨,新疆迪化。天气晴爽,万里无云。冬日朝阳照耀大地,给冰冻大地带来一丝暖意。7点20分,有人突然惊异的大叫:“啊,快看,天上有两个太阳。”东方天空中,忽地亮起第二个太阳。奇景转瞬即逝,只存在片刻,却与真正的太阳一样耀眼,一样辉煌。同一时刻,新疆哈密、吐鲁番、库尔勒……人们都为天地奇观叹为观止。
同时,人们听到闷雷般低沉轰鸣,究竟怎么回事?人们充满疑惑的猜测。出于一名新闻记者的敏感,方慕扬并不相信专家从天气、大雾等方面的解释。“幻日是正常的大气光学现象。在天空出现半透明薄云里,有许多飘浮在空中的六角形柱状冰晶体,偶尔会整整齐齐垂直排列在空中云云,或许可以解释太阳,但雷声又作何解释,这么早不可能有春雷。”
方慕扬随手将报纸甩在办公桌上,不以为然,“谎言,全都是谎言。”“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也太巧合了,同一天整个新疆都看到比一千个太阳还亮的太阳,先后听到雷声,我宁可相信大型军火库爆炸,也不相信自然现象。”方慕扬嘲讽。过去几年,从未发生重大安全事件的国防军,竟然接二连三出现军火库爆炸的意外。
国会调查不了了之,国防军解释永远只有一种,过期军火自燃导致爆炸,而人们猜测,爆炸是由外国间谍破坏导致,但毫无证据。“军火库爆炸?声音可以解释,但是太阳呢?”“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弄个明白。”方慕扬拿起挂在椅背上背包,作势要出去。“你要干什么?”“找个了解情况的人。”
优美悦耳的旋律从餐厅中央传来,打断周树鹏思路,他的注意力被钢琴前的女孩吸引。战争无法阻滞生活,国内依然有艺术,有夜生活,有明星,有文明幸福的生活。正在弹钢琴的女孩从侧面看很漂亮,留一头金色波浪长发,因为闭着眼睛的缘故,无法看清她的眼神。女孩琴声悠扬悲伤,表情忧郁。
2700余万青年离开家人、恋人,来到南洋热带雨林、太平洋和印度洋热带岛屿、北极的冰天雪地、中东沙漠,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年青人为国家毫无保留的付出,神经在炮火和死亡威胁下已经钝化,从意气风发的年青人变成坚韧的大兵。后方,数亿国人期盼家人回归,数千万女孩思念恋人,即使战争再有意义,但战争阴影始终笼罩中国大地。
曲中忧愁感染周树鹏,战争最初几年,国内流行歌曲都是爱国歌曲,现在却是伤愁与思念的歌曲,前方士兵思念家人和恋人、后方人们同样思念儿子或恋人。周树鹏无法安静下来欣赏曲子,走神打量四周人群。餐厅里的人,大都穿西装或国民装,都是政府官员。西北市同其他城市最大区别就是吃官饭的人多,公务员队伍庞大。
战争丝毫也没有改变国内,尤其是西北市的官僚,仍然大腹便便,疲惫不堪,显然昨夜聚餐喝了太多酒,至今还未彻底清醒,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夹着公文皮包像模像样出现在公众面前,然后在国会中扯起嗓子像公牛一样辩论,以爱国名义制定一个又一个战时法案。从报纸和收音机中了解战争,谁也没上过前线,更不知道前线的残酷,对战争欢欣鼓舞。
战争爆发后,新机构雨后春笋般设立,供养了一大批闲人,工作拖拉,人浮于事。许多人借战争名义,中饱私囊。打着为战争服务的旗号,曾经不称职的行为没有人追究,曾经需进监狱的罪责被无视,当国民子女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前线激战时,他们的儿子却大都在学校中就读,甚至出现8年未毕业的大学生。
官僚如此,商人同样如此。在爱国主义掩饰下,推销质次价高的商品,在利润上锱铢必较。把世界大战变成大好时机,银行家正准备成立国际银行,重新确定华元同黄金比价。军人们流血,他们赚钱,在中国战争早已和商人利益挂钩,有扯不断理还乱的利益纠葛和错综复杂的关系,已远非人力所能改变。
想到为了选票和竞选经费而沦落,周树鹏摇头叹息。世界万变不离其宗,想生存,只有融入。“看来自己也跟着堕落了。”周树鹏无奈的轻叹一声,年少的追求随着成年而消失殆尽,生活啊!餐厅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衣着随便,肩背帆布包的男人,径直走到周树鹏桌前坐下来。周树鹏看看手表,“你来晚了。”如果不是老同学,早没耐心等待了。
“刚才有事耽搁了。”方慕扬不以为意的道歉,来的路上临时采访了一个新闻。“现在很长时间没有战事新闻了,还像过去一样忙碌?”“没有战事新闻,并不意味没有大新闻。”方慕扬将一份报纸递到周树鹏面前。扫了一眼报纸,周树鹏抬头看着老同学,径直从钱包里拿出两块钱压在杯下,“慕扬,我还有事,今天我请客。”“树鹏,这是……”
老同学神色变化和不同寻常的举动,让方慕扬意识到事情果然非比寻常,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更机密。方慕扬连忙跟出去想拦住周树鹏,却被特勤局特工拉住,“树鹏,你一定知道什么,是不是?”“我不知道,慕扬”示意特勤局特工放开方慕扬。中国号称无秘密,但却有太多不为外界所知的秘密,有许多不能触及的底线。
“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吗?”“去中央公园坐坐吧!”有门,方慕扬意识到老同学准备透露一些信息。“慕扬,大学毕业,你进入新闻界,22年了吧!”坐在中央公园长椅上,望着湖边来回觅食的鸽子,周树鹏婉惜道。方慕扬是老师的得意门生,老师觉得他以后可能进入最高法院成为大法官,但他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你从律师到政客,不也22年了。”“从律师到政客是必然,中国并不缺少官员,唯一缺少懂法律的官员,现在已经有了法学院出身的省长、市长、参议员,以后或许会有总理,各大学法学院中都是最优秀的精英。”周树鹏自言自语。共和34年来,官员分类趋于专业化,越来越多法学院出身的精英开始主掌国家,很多人认为这是共和中国最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