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与解放,是依靠民族的觉悟与革命,而不是帝国统治者的赋予,更不是依靠懦弱、顺从、乞求帝国主义列强妥协。自由在议会里、法庭上或者学校中不可能得到,也不可能在牢房里,更不可能到断头台上寻找。除去用武器争取自由,人们永远得不到自由,帝国主义列强就像是聋子,除去枪声,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唤醒他们的听觉!”
纳伦德拉纳特巴塔查尔亚,一座雄伟的黄色花岗岩拱形建筑物,巍然屹立在海滨岬角上,俯视孟买码头。拱门阴凉处,人群杂沓,摩肩接踵,玩蛇人、算命者、乞丐、游客、醉生梦死或因吸毒而神志恍惚的嬉皮士、流浪汉和奄奄一息的人混迹其间。来往行人中,很少有人抬头仔细研读镌刻在建筑物正上方的铭文:庆祝乔治五世国王陛下和玛丽王后陛下一九一一年十二月二日巡幸印度,特立此塔,以示纪念。”
素有“印度国门”称誉的建筑物,是地球上盖世无双庞大帝国凯旋门。帝国疆域辽阔,无边无际,太阳永远不会在国土坠落。凯旋门巨大身影吸引无数向往光怪陆离大洋彼岸的英国人,他们告别养育他们的英格兰平原或苏格兰山丘,作为士兵、冒险家、富商大贾和行政官员穿过拱形大门,来到大英帝国壮观无比的领地。强制推行英国生活方式,掠夺财富。坚信他们是上帝宠儿,帝国千秋万代,永不衰败。
1935年1月9日,一位48岁身穿西装的印度人穿过印度门户-帝国拱形凯旋门,随身携带的行李箱中有书籍,还有一张渣打银行50万英镑汇票。
3月26日下午,一辆轿车驶入孟买英印军第63师旁遮普36步兵团军营。旁遮普步兵团军营位于孟买郊外征用的庄园中,团部是幢英印风格混杂的红砖红瓦豪宅,四周绿树成荫,衬托洋房红色盖顶,万绿丛中一点红格外美丽。卫兵带领下,三名客人随卫兵一起来到团长办公室。办公室东、南两壁是镂花窗,窗前挂绸帘,西墙上挂一副军事地图。
狄隆皮尤什曼苏克穿土黄色军装,右手握一支红蓝铅笔,正坐在大写字台前披阅公文。见到来客,满脸惊喜,“欢迎您到孟买。”狄隆皮尤什曼苏克热情的招呼客人,直到卫兵离开后,曼苏克才流露出狂热崇拜,“欢迎您,罗易先生,从现在开始旁遮普36步兵团,由您指挥。”曼苏克未注意罗易身后的人。
罗易原名纳伦德拉纳特巴塔查尔亚,1887年2月出生于印度加尔各答一个婆罗门家庭,18岁就参加谋求印度独立的地下抵挡运动,1915年尝试发动武装政变,推翻英国统治失败后,踏上前往德国及中国上海寻求支持印度革命的道路,但均未获成功。1917年罗易在美国被捕,利用保释机会冒险逃往墨西哥。在墨西哥邂逅鲍罗廷,在其影响下开始信仰社工主义。
1919年10月,罗易组织成立墨西哥社工党,不久被推举为墨西哥社工党代表团团长,代表墨西哥社工党参加社工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选为第三国际执行委员会委员和主席团委员。此后,在革命圣地莫斯科,他因殖民地问题上见解独到而闻名国际,成为社工国际中声望很高的活动家。乌米扬诺夫称赞他:殖民地革命主义杰出代表和东方革命的象征。
此后,罗易在第三国际中春风得意,1920年他于塔什干成立印度侨民社工党,1922年成为第三国际南亚局负责人之一,之后更成为第三国际主席团成员。罗易创立印度侨民社工党同时,在印度国内,也有少数激进知识分子接受社工主义,1921-1922年间,印度加尔各答、孟买、拉合尔、马德拉斯和康浦尔出现社工主义小组。
罗易派回国的侨民社工党党员成为社工主义小组的创建人,社工主义小组积极宣传社会主义和社工主义思想,创办很多刊物,如孟加拉语的《人民之声》、英语的《社会主义者》和乌尔都语的《革命》等等。社工主义兴起,引起英国殖民当局不安,通过粉碎社工分子阴谋的专项行动,印度各地社工主义小组活动遭到空前严厉的打击。
1925年12月26日,印度社工党在康浦尔召开印度社工主义者第一次全国会议,各地社工主义小组派代表参加会议。会上成立印度社工党,各社工主义小组负责人都被选进中央执行委员会。印度社工党成立之初,并没有加入社工国际,而是继续接受罗易指导。党把主要精力放在发展工人运动和建立社工党外围掩护组织即工农党上,取得很大发展。
1933年12月,全印社工党会议在加尔各答召开,印度社工党宣布加入第三国际。印度社工党内斗争频繁激烈,主要围绕关于党的最低纲领和战略策略进行。另一方面英国殖民当局镇压也非常严厉,党命运多舛。七年前印度社工党在孟买举行秘密全国会议,党主席罗易假道他国秘密回到印度,最终确定印度社工党通过武装斗争取得独立的决议。
只不过方式并不是即时发动武装起义,而是吸引军队中民族独立成员入党,社工党员还要加入殖民地军团,在殖民地军中宣传革命,时机成熟时发动大起义。7年努力,当初加入殖民地军团的婆罗门出身社工党员,不少身
居显位,但距离期望值仍很遥远,尤其几十年来,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主义深刻影响社工党革命。现在,革命时机终于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