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外交风云

“二战前夕,中国与其他国家一样,在千方百计的争取最大安全和利益。这是公开的秘密,是外交的本质。尤其是在战前,全球意识淡泊时期,各国精英们无不为本国利益折冲尊俎、巧取豪夺。外交是一个如此奇异的领域:它既有规矩,又无规矩。”共和一百年《历史杂烩》,评论员清教徒stg44:《战争风云》。

“舞台已经布置好了!”司马对顾维钧说道,此时他不禁想起一个人,在夫人去世后辞去公职,成为修士的陆徵祥。想起他司马颇为愧疚,当年他替自己挨了一枪,国人说他是国贼,但最近几年,一些学者通过研究分所,在不同场合为陆徵祥 “平反”。认为当年签定 “丧权辱国”协议,缓和了中日关系,避免战争过早爆发,为中国赢得了时间。

而且如果对华持友善态度的原敬首相未遭刺杀,或许中日关系不会以战争收场,真会实现原敬和陆徵祥希望的:中日携手赢得亚州民族的自由与安全。尽管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司马依然对避入比利时修道院,成为比德兄弟的陆徵祥心怀愧意,此时再一次把一名外交官送到日本,难免有心结。

留意到总理的情绪,顾维钧知道总理又想起了陆子次。最近几年,总理每年都会让驻比大使馆在新年时给陆子次送一份礼物,总理一直觉得有愧于他。 “总理,今时不比往日!”司马点点头。无论对日本多么反感,为了中国的未来,该出手时还得出手。

“是啊!上次去日本,子次是顶着国人骂声而去的,而这一次你去日本,国人没什么反应,甚至满怀期待。毕竟在他们看来,中日都是亚州国家,没必要为了历史问题,让两国永远处于尴尬之中。”胜利者和失败者看待问题的出发点是不同的,至少在国人看来,同日本的仇恨,似乎随着当年和平条约的签定烟消云散,中日两国应该一笑抿恩仇。

“昨天,波兰亡国了!”司马感叹道。一战比历史晚结束三年,但德国吞并波兰的时间却只推迟了一年,毕竟相比于历史上的德国,这个时空中,希特勒接手的德国远比历史上更为强大。在另一个时空,德国占领波兰用四十一天,而这个时空德国只用了三十八天。从四月十一日到五月十八日,波兰便宣告亡国。

苏俄仍像历史上一样,配合德军占领了西乌克兰,两国军队甚至举行了联合阅兵。从外交部传回的照片来看,红军军官甚至在升降德国国旗时行纳粹礼。

“所以,我们要抢在苏俄之前,与日本签定互不侵犯条约及一系列友好条约,确保我国东部安全,同时谋求同日本进一步合作。”顾维钧点点头,此时即便对和平持最乐观态度的外交官,也知道战争不可能避免。两年来,英法中美的绥靖政府,并没有起到消张战争的作用,反而让德国顺利完成了计划。

“一些议员认为,我们不应该调整对日关系,甚至俄罗斯,也有人这么认为。但是,日本社工党同苏俄社工党不同,相比苏俄,日本尽管是红色国家,但他们一直有融入国际社会的愿望,而且日本至今也未禁止外国在日投资,相比苏联的没收,日本反而欢迎国外投资,我相信未来日本会成为社工党领导下,保持一定程度开放的社工国家,相比苏俄,日本社工党并非不能接受。”

司马说话时,偶尔会背对顾维钧,以便掩饰偶尔流露的经典贼笑。舞台已经布置好了,就看演员的表演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剧本不能发生变化,所有一切都会按照剧本表演……

“共和十二年我访问了日本帝国,我曾坚信和平,尽管结果不如人意。十七年后,我再次造访我们的近邻,因为我坚信,要想保持太平洋地区和全世界的持久和平,就必须在中日之间建立崭新的、建设性的关系。中日两国友好相处上千年,难道我们要让上千年的友谊因些许不快,付之东流吗?我相信今天,中日友好关系的重要性无以伦比。我期待与日本领导人福井川首相的会面,正像福井首相所说:让我们结束不快吧!”

六月的日本是一个非常适合旅游的时间,气温适宜,春暖花开。对大多数中国人而言,日本是个很熟悉但又很 “神秘”的国度,还有一种特殊的怀旧情结。曾几何时,日本是中国的千年学生,近代明治维新后日本又是中国学习的榜样,后来又是中国的生死之敌,再后来……

总之,共和十三年后,国人对于东方邻居,熟悉而陌生,神秘而向往。最近几年,中日关系调整,除因廉价劳动力和相对宽松的法律在日本投资的实业家们之外,很多国人在休假时会选择到东方邻居家逛逛。

车队一驶出当年原敬内阁在中日蜜月期间修建的羽田机场,顾维钧透过车窗,看着车外的东京。东京是在废墟上重建的,共和十二年的毁灭性轰炸、十三年的关东大地震彻底摧毁了这座城市,而重建后的城市布局规划合理,街道宽畅整齐。每条街道两旁都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路边和街心都有较大面积的鲜绿草坪和盛开五颜六色鲜花的花坛。

震后重建的东京给顾维钧的总体感觉是干净而纯朴,曾充满日式格调的日式木纸结构房屋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式样的砖混建筑。在大

街上看不到国内司空见惯的花哨的广告牌,没有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也没有车水马龙。路两旁的楼房大都在五六层、最高十来层的样子。

当车队沿着红色胜利大街朝首相府驶去时,突然一座高大的铜像出现在顾维钧视线中,高大如宫殿般的石质基台上的铜像,是一个身穿呢大衣,左手叉腰,右手成挥手状的铜像。铜像大约有四十米高,整个建筑显得即威严又庄重。

“这就是革命宫吗?”顾维钧明知故,扭头问松冈。松冈并不是当年追随福井的老牌社工党员,反而是 “反动政权”遗留的旧外交官。以旧官员的身份出任高官,在日本政府中非常罕见,但顾维钧知道这多少意味着日本政府的一种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