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湾,为旅大咽喉要地,清末属金州厅。光绪十三年,清政府决定修筑大连湾炮台,十四年,清政府继续聘用德国退役工兵少校汉纳根为顾问,主持修建立炮台,十九年大连湾6座炮台全部竣工。甲午战争时,炮台没有发挥做用,守军不战而逃,将炮台留于日军。日俄战争时,又因炮台炮口直指大连湾,无法对从陆路进军日军形成威胁,而再次遭到弃守。国防军打到大连城下时,炮台再一次充分展现他的先天不足,海岸炮台再一次因射角的问题成为鸡肋,即无法阻止国防军进攻,又无法为大连外围提供火力支援。
老龙头炮台掩蔽所内,军装已成破布条的川口面对战场,低头合掌为阵亡官兵祈祷。川口放弃了把残存部队安全带回大连城的想法,在山下至少有一个营中国军队,正准备第四次的进攻,炮台外围防线已经被支那军占领,现在自己只能依靠坚固炮台地下工事死守。支那军队的军官敢于放弃大连城北的三座炮台,直逼大连外围防线,正是因为这三座海岸炮台因射角的原因,根本不可能对他们构成威胁。地下通道尽头弹药库,其中堆积上千发150毫米和240毫米炮弹,却成为废品,让川口大尉颇为无奈。
此时日本兵都懒散地依着墙壁躺坐在地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酒,吃着马肉,讨论今天的战斗。 “我们有大和魂,支那鬼也有精神支柱不是,傍晚我们击退了他们进攻后,有个受伤的支那兵向我扑来,我捅了他一刺刀,他怪叫一声,但死前还打出一颗红色信号弹,片刻之后迫击炮弹便在我们周围炸开,我们小队全军覆没,只有我死里逃生。”
炮台地下通道内陷入沉默中,他们很难将自己碰到的支那兵和过去人们说的 “支那兵贪生怕死,只需要一个刺刀冲锋就能击溃”联系在一起。 “那就是支那人的精神!”年青日本兵喃喃说道,闭上眼回忆起今天惨烈的战斗。 “支那人,他们也爱自己的祖国,不是只有咱们才爱国。”
张秩明冲着简易胸墙重重砸了一拳,老龙头炮台已经让二营611名官兵牺牲、115人受伤,进攻了三次都没能拿下来,第三次进攻时,借助烟幕弹掩护都打进了炮台,最后却被挤了出来。 “戴德田!” “又!”头戴钢盔手提六式半自动步枪的戴德田听到长官呼唤,连忙猫腰跑过来。 “几分钟后,你带一连,从……”张秩明话未说完,无线电员就打断他的部署。 “长官,师部电话。” “是!是!是!”接电话的张秩明连声答应。
“营长?”见营长放下电话,原本肃穆的脸上带着诡笑,戴德田很疑惑。 “不用打了,今天晚上有戏唱了,星星倒是挺漂亮的!”张秩明露高深莫测的笑容,随后朝天空望去,繁星点点,显得很漂亮,好像和槟城老家差不多。 “你们如果没睡的话,也抬头看看天空上的星星吧!这或许是你们最后一次看星星了!”望着山上炮台张秩明心中发狠。
从卡车上跳下来的欧阳森向三营长回了个军礼, “长官,师化迫三连向您报道!” “辛苦了,欧阳中尉!”张秩明眼睛始终注意从六辆卡车上搬下来的240毫米重型迫击炮,张秩明兴高采烈。在化迫连六门迫击炮完成阵地构建后,欧阳森朝幕色中的老龙头炮台看了一眼,然后拿起无线电步话机。 “长官,麻烦打一发标记弹试试炮台上的风速,同时打几发的照明弹!”
远方天空突然传来低沉而诡异的噪音,愈来愈近,负责警戒的日军,满怀好奇望着天空中一个小光点向自己头上奔来,愈来愈近。突然一阵强光照亮大地,炮台上的一切都被照得清清楚楚。随着爆炸,炮台中央升腾出一股浓浓的黄烟,是烟雾弹!川口的眉头一皱,不明白支那军为什么在打出照明弹之后,又打来烟幕弹,但川口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快!快,支那军要进攻了!”
“风向西南、微风,天气条件……”错助照明弹的光线,从望远镜中看到炮台上向西南微飘黄烟,欧阳森心中有数。其实,欧阳森心中并没有多少把握,毕竟从射孔之类的孔洞进入工事内部的毒气有限,再加上日军普遍配有防毒面具。 “方位312,距离1396,射角……”
炮弹在空中发出类似猪鸣,川口心头一紧,这应该是支那军广泛采用的重型迫击炮炮弹。川口没有听到剧烈爆炸,隐约看到在炮台周围升腾起白雾,白雾向四周不断扩散。 “毒……毒气弹!”瞬间川口明白了。 “毒气弹!快!快!防毒面具!”手忙脚乱从腰间盒子中取出防毒面具的同时,川口大声呼喊,让士兵及时戴防毒面具。
欧战给日军带来的最大改变,就是防毒面具被普遍采用,尤其是中国军队在喀山大规模使用化学武器之后,日军认识到发展化学武器以及防化的必要性,毕竟他们的近邻是一个化学武器强国。戴着橡胶制成的防毒面具,滋味并不好受,滤毒罐过滤的空气显得匮乏,让人总觉得空气不够用,或许是因为憋气,不一会川口额头就冒出汗来,出汗和呼吸产生的热气在防毒面具镜片上积了一层水雾,眼前一片模糊。
戴着防毒面具的戴德田在接近炮台时用右手打了个手势,示意突击部队压低脚步声,戴德田
身后是两名身背喷火器的喷火兵,喷火器是攻坚时最有效的武器,不过从突击部队战士时刻与其保持距离可以看出,喷火兵非常危险,今天下午的战斗中,就有一名喷火兵受到 “重点照顾”,身后油罐被击中后燃爆,不仅本人身陷火海,甚至还引燃两个邻近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