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五师官兵在城内搜索残敌的同时,一辆宪兵队吉普车驶入位于北山山腰处的二十五师师部,车刚一停稳,就从车上下来四名荷枪实弹的武装宪兵,师部外的警卫眼中满是不甘的神色,但没人阻止宪兵进入,阻碍军法执行甚至比违反军法更严重。
“长官,抱歉,职责所在。”头戴白盔的宪兵军官对风雨天抱歉的说道。尽管宪兵营属二十师战斗序列,在战斗时如果需要的话,也同样会作为战斗部队投入战斗,但作为军法执行机构,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悍卫军法的尊严。环视一眼指挥所,风雨天冲面前的上尉伸出了双手。
“我明白。” “谢谢!”宪兵军官轻声道谢,从腰带后的包内取出手铐。 “咯吱!”银白色手铐铐住风雨天的双手,在手铐被铐上的瞬间,风雨天并不知道自己创造了一个历史,边防军历史上第一个被宪兵逮捕的师级军官,尽管军衔只是上校,而且还是临授上校。
“疾劲,希望你能够理解。”看到好友手腕上扣上银色手铐,李既如充满歉意。 “痴南,我想问个问题,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将此事上报吗?”好友的歉意让风雨天心中一暖,他是当自己面上报司令部的。
“疾劲,城里宁海军纵有千般罪恶,但他们还是同胞,我们是军人,不是屠夫。”李既如坚持自己的意见,尽管代价是好友可能被军法处置,但他违反军法在前,而且错误不可原谅。风雨天无奈的苦笑一声,虽然理解好友的作法,但却太愚腐。 “痴南,你是个好人,但记住一句话慈不掌兵。”好友的言外之意,李既如当然明白,在其被宪兵带出指挥部前,李既如语重心长的交待道: “疾劲,我已向司令部自请处分,作为参谋长未尽职责酿成惨祸,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是主犯我也是从犯。”风雨天浑身一颤,不解的看着李既如。
“我在那份命令上签过字了,这事还是由我们这些主官负责吧!至于其他人只是服从命令。”李既如走到风雨天身边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道,说话时脸上带着惨淡的笑容。 “你何必如此?”风雨天叹气道。
指挥所内宪兵对此时的变故不知如何处理,如果将他们一起逮捕不用多想也知道将会在二十五师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就在这时一个宪兵兴奋的急匆匆跑进来。 “营长,通过在师炮团阵地查验,炮团根本没有发射特种弹,集装箱虽被打开,但特种弹一发未少” “什么?”指挥所内众人同时惊问道,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风雨天同样摸不着头脑,毕竟一小时前,前线军官曾经来电确认是不是使用特种弹,而且西宁城当时……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就不愿意逮捕风雨天的上尉愣了数秒后取出手铐钥匙。 “长官既然特种弹并没有发射,我也无权逮捕你,这件事应该等调查组详细调查后才能做出结论,不过限于命令,我希望长官您在调查组到来之前,暂时不得离开指挥部,希望你能理解。”
在历史上对于新政权的悍卫远比夺取政权的过程更为艰巨。共和七年六月十八日,西元1918年六月十八日,在西北边防军支持下俄罗斯皇家近卫军、护国军,经过十个月战斗,终于越过乌拉尔山打回让他们魂牵梦萦的欧俄,在莫斯科全俄苏维埃委员会看来,这是俄国内外反革命联合意图剿灭俄罗斯工农政权,这是一场关系到俄罗斯革命生死存亡的战争,帝国主义国家和他们的走狗沙皇、南方临时政府一起企图将年轻的苏维埃政权扼杀在摇篮中。
喀山位于伏尔加河中游左岸与赞卡河入口处,欧洲最长河流伏尔加河与喀山河交汇在喀山城东。这里是伏尔加河中游地区经济、交通、文化中心,为俄罗斯中部水陆交通要冲和战略要地, “喀山”在鞑靼语中为 “锅”,因城市地处洼地,形似铁锅而得名,伏尔加河绕过城东与卡巴河相会合。
随着俄罗斯皇家近卫军第一、第二集团军以及护国军第一集团军的逼近,此时整个喀山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堡垒化城市,防线以喀山为中心向东延伸30公里。为加强防御工事,从西线废弃战场上拆下的铁丝网,源源不断被运到这座城市。同时除了调集大量机枪与火炮之外,还特意从喀琅施塔得炮台调来数十门远程要塞炮,甚至其中不乏254毫米至305毫米大口径海岸炮。
斯维亚日斯克火车站是距离喀山最近的一个火车站,此时在这个中等规模的火车站站台上数十名来自南方集团军、绍林集团军的高级指挥官和政治委员焦急等待从莫斯科赶来的全俄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他将在东线亲自指挥喀山保卫战。远方铁道上传来火车轰鸣声,蒸汽机车喷吐出的白色烟雾慢慢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站台上原本懒洋洋坐着的水兵立即列队,准备迎接特使,赤卫军虽然是革命军队,但仍然继承了前俄罗斯军队的繁文缛节。
“希望他会带来好消息。”见车站周围机枪手操纵高射机枪瞄准天空,伏龙芝心中自语道,来自空中的威胁是喀山防御最大软肋,前线需要飞机,但这个要求却从没得到满足。专列缓缓驶入车站,但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并没有下车,先从车上下来一群身着便装的工作人员,眼
中流露出警惕冷酷,站台上指挥员不用猜就知道他们的身份-契卡。 “指挥员同志,主席同志请你们上专列。”在伏龙芝等人踏上专列时,专列就成为伏尔加河战线最高军事指挥所,来自莫斯科的托洛茨基将在这里重整守卫喀山的赤卫军,组建防御体系。
“目前中国干涉军和他们的走狗阿列克谢控制着乌拉尔、西伯利亚和远东大片土地,仅伊尔库次克仆从军就拥有65万兵力,在西伯利亚铁路沿线还有近30万中国干涉军为他们撑腰,因此白匪军得以集结55万兵力向俄罗斯的心脏莫斯科推进。6月18日,阿列克谢白匪军沿北乌拉尔森林至南伏尔加河东岸大草原,在长达2000公里战线上向赤卫军发动了猛烈进攻。赤卫军南方战线中部防线被突破,白匪军占领了沃特金斯克、比尔斯克、乌法、别列别依、布古尔马等城市。
到昨天,阿列克谢白匪军占领了距喀山和萨马拉仅85公里、距辛比尔斯克仅70公里的地方,整个苏维埃中部受到严重威胁。国家水路交通命脉伏尔加河,以及伏尔加河流域和乌拉尔地区征集的粮食,都面临被敌军夺取的危险。
为此,统帅部在东线组建东方面军,由南方集团军和绍林集团军编成,而我将是伏尔加河战线最高指挥员。鉴于当前东方战线形势严峻,我以全俄最高军事委员会主席命令你们必须在喀山堵住敌人前进的脚步,俄罗斯苏维埃的命运将系于喀山,同志们,俄罗斯虽大但我们已无路可退。”托洛茨基扫视眼前众人沉声说道,最后还引用在伊热夫斯克陷落前,一位在前线牺牲的指挥员的话,俄罗斯虽大,但已无路可退。
前天夜里在来喀山前,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乌米扬诺夫曾和托洛茨基谈了整整三个小时,东线局势关系到整个苏维埃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