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源举剑的手慢慢垂下,半晌,重新握住他的手,源源不绝输入灵力,缓解他的伤势。

像是勇气被打散了,接下来的时间内,岳清源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沈清秋说:“谢谢掌门师兄厚赠。你滚吧。今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岳清源重新将玄肃配在腰间,如他所愿,慢慢走了出去。

若是能逃过一劫,便能走多远走多远吧,岳掌门。

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和沈清秋这种东西有任何联系了。

7

沈清秋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地窖的入口。不知道盯了多少天,洛冰河终于来了。

即便身处阴暗潮湿的地牢,洛冰河依旧一派清逸优雅,一尘不染。一边踩过地面凝结的污黑血痕,一边丰神朗朗道:

“岳掌门果然如预赴约。真是要多谢师尊那封哀恸婉转的血书了。否则弟子一定没办法这么轻而易举得手。原本想把岳掌门尸身带回来给师尊一观,奈何箭身淬有奇毒,弟子靠近前去,轻轻一碰,岳掌门便……哎呀,只好带回佩剑一柄,当是给师尊留个念吧。”

洛冰河骗他。

洛冰河是个满口谎话阴险无耻的小骗子,他撒的弥天大谎太多了。所以这次也一定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骗人。

洛冰河在一旁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是他以往看沈清秋哀嚎惨叫时固定的上座。他刮了刮热气腾腾杯中载浮载沉的茶叶,品评道:“名剑配英雄,玄肃的确是把好剑,倒也配得上岳掌门。不过,此剑之中,还有更加玄妙之处,岳掌门的修为真是教我大开眼界。师尊在此颐养天年,若闲来无事,大可以好好琢磨琢磨此剑。这可真是非常有趣。”

沈清秋不明白。

幻花宫水牢,二人最后一面,他极尽刻薄恶毒挖苦之能事,让岳清源滚,岳清源便滚了。沈清秋觉得他未必会受血书所邀。但凡人能如常思索,都不会踩入这个毫无掩饰之意的陷阱。

还是不明白。

不是不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