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味道就像他的人一样,让人迷惑,让人觉得安稳。
我躺在他的臂弯里很快便睡得香甜,连梦里都是光明和温暖。
我梦见自己和很多人坐在一起吃饭,有我的家人,有韩濯晨,还有小景,大家吃得好开心……
我跟爸爸说:“爸爸,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见你不要我了,你可千万别不要我……”
爸爸摸着我的头说:“真傻……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梦里,爸爸的声音很好听,像韩濯晨的声音一样温柔而婉转。
从梦中醒来时天还没亮,韩濯晨已经不在了。
摸摸连余温都消失的枕头,我的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
说什么相信我,到底还是不会睡在我身边。
他这人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亏心事,生性多疑,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要害他,无论去哪里都一定要有保镖跟随,就连晚上睡觉房门外都要有保镖轮流保护他,否则他根本睡不着。
我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反正他从不会带女人回家过夜,也不会留宿在任何女人身边,无论多晚,他都一定要回家。
他的枕上永远只睡着他一个人,枕下必然放着枪。
我想,这大概就是他三十二岁还不结婚的原因,哪有女人会受得了跟丈夫缠绵过后,还要分房睡?!
胡思乱想时,感觉饥肠辘辘才想起自己晚上没有吃饭,爬起来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刚下了半层楼梯,就听见楼下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说话。
又向下走了两节楼梯,才看见说话的人。
他穿的衣服不仅肥大,而且破烂,上面满是灰尘和油污,还特随意地靠在白色的沙发上蹭来蹭去。他的头发很短,像是刚刚才续了头发。黑瘦的脸上有一双睁不开的三角眼,扁平的鼻子,厚厚的嘴唇边挂着讨好的笑,一看就是典型的坏人长相。
“阿昭,当初你要的钱我一分都没少给,你的要求我也都满足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濯晨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记忆中他用这种声音说话的时候,就代表他即将被激怒。
“晨哥,我要不是被那婊 子骗了,我也不会求您,您就看在我这些年在监狱里受罪的份上,也不能眼瞅着我饿死街头吧。”
“不想饿死街头就回监狱里吃免费的牢饭。”
“晨哥!”叫阿昭的男人眯起眼睛,目光奸滑毕露:“您这儿享尽荣华富贵的,也不差我这点小钱,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真把我逼到绝路,让人知道我是替您顶罪,对您也不好……”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没别的意思……您可千万别多心。”他干笑两声,闪烁的目光扫过客厅一件件价值不菲的陈设,落在我的身上时突然停滞住,笑容变得异常猥琐。
原本背对着我的韩濯晨看到他怪异的表情,立刻转头。“芊芊?吵醒你了?”
“不是,我……有点饿,下楼弄点吃的。”
“哟!”阿昭赶紧起身,谄媚地给我鞠躬:“是大嫂吧,大嫂真是年轻漂亮。”
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眼睛有毛病,难道看不见我身上的学生装,尽管看上去有点衣衫不整。
韩濯晨脸色明显不悦,对我说:“你先上楼,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弄吃的上去。”
“哦。”
我上楼的时候,听见韩濯晨说:“我给你一百万是让你在监狱里给我好好呆着,你还敢跑出来找我?!我要不是念你帮大哥做过两年事,早打断你的腿了,你还得寸进尺!”
“我这不也是走投无路嘛。”
“滚!”韩濯晨沉声说:“再不滚,我让你爬着出去!”
两秒钟后我听见关门声,接着听见他和一个保镖说:“他如果再敢踏进这个门,给我打折他的腿,扔在监狱门口。”
“是!”
听见他这么说,还以为他脾气变好了,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三天后,当他在我面前发疯一样把阿昭打死,我才明白,恶魔就是恶魔,到什么时候都脱不了嗜血的本性。
那是我一生都没再回忆过的一个雨天,我撑着雨伞从学校走出来。
一辆山地车在我身边停下,我抬眼,看见岳磊帅气地甩甩滴水的短发,说:“韩芊芜,你家在哪?我送你吧。”
“不用,一会儿有人会来接我。”低头看看表,才四点半。
刚才韩濯晨打过电话,说今天下雨,他要亲自来学校接我。我搞不懂下雨和他亲自来接有什么联系,也无从拒绝。
平时都是五点放学,今天放学早了点,估计要等上一阵。
“那……这么大的雨,我陪你找个避雨的地方等吧。”岳磊的手指撩过头发,露出大男孩那种带点叛逆帅气的脸。
在男女生最容易产生好感的初中时代,早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我一直不接受他的追求,不是对他没有好感,而是我实在没有闲情逸致陪他玩这种没有结果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