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一转,南宫煜冷冷地指向跌倒在地上的骆冰音。
骆冰音几乎绝望了。
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纱裙,她发鬓凌乱,面色苍白,失去了平时的高傲,此时只是个想要求生的女人。
“是你推她下去的吗?”南宫煜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问。
“谁?”骆冰音歇力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问道。
“田小果。”
“不是,我没有推她下去。”骆冰音连连摆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般急忙说,“是她自己跳下去的,真的。”
石不坚怒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哪有人会自己跳到水里去的?”
“我没骗你们。她跳下去,是为了……”
“为了什么?”南宫煜急忙问。
“是为了救石相。石相不慎跌入池中,田小果是为了救他才跳下去的,与我无关呀。”
“我哥又怎么会掉进池中的?一定是你害的是不是?”石不坚伤心欲绝。两人掉进池中已过了许久,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想到生命中离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都离开他了,他再也承受不住,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你还他们给我!呜呜——”
南宫煜脑中一片空白。
以为马上就要和她相见了,没想到仍是咫尺天涯。
是他,不配拥有那种温暖吗?还是他,注定是孤独而寂寞的呢?
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
躺在冰冷的池水中,她一定会感到很冷吧?
就如他,这样站在岸上,都已感到透骨的寒冷。而她,在水里,一定早已冻僵了吧?
心中越来越痛,象是被人捅了个窟窿,从里面流出汩汩的鲜血。
“去死吧!”忽然,他长发飞扬,就连雅悠也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激烈的杀气。
剑光直劈向地上的已经吓呆了的骆冰音。
这一次,她是绝对无法逃开了。
骆冰音绝望地想。
“砰——”的一声,火花四溅,长剑竟被一根碗口精的铁棒挡住了,那精铁制成的铁棒上被长剑劈出了一个缺口,执棒的人被剑气震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如果,这一剑劈在了骆冰音的身上,会是怎样的后果?
雅悠不敢去想。
这一剑,恐怕是倾注了南宫煜的全部的内力吧。他一定是将那女子痛恨到骨子里去了,才会下手如此狠绝。
是因为那个田小果吗?
她的煜大哥从未象如此失态过,象这样狠绝过,不是很在乎的人,他怎会这样痛苦和悲伤?
田小果,就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吧?
雅悠不知此刻自己该喜还是该悲。
听见自己心上人的心上人的消息时,同时也是她的死讯。以后没有人能和她煜大哥了,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中不全是欣喜,还有难过呢?
南宫煜凝目看向挡住自己一剑的人,那是个四十来岁中等身高的大胖子,生得白白胖胖,初看起来象个养尊处优的财大气粗的土财主。可是,仔细看他眼神,却是精光湛然,显然内功了得,武功不弱。
“你是谁?为何要救她?”南宫煜淡淡地问。
那大胖子呵呵笑起来,脸上的油光在阳光下发亮。他掏出丝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笑道:“这天,可真热啊……在下方强连,听说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在雨竹苑作客,这不,就眼巴巴地赶来了。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想不到剑法如此厉害,在下佩服的紧哪。只是,这个姑娘在下可不得不救。”
“你和她是一伙的?”
“呃……在下没见过这位姑娘,但是却认得她。小兄弟,她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向她痛下杀手啊?唉,得饶人处显饶人……”
“喂,郁南,这胖子显然不是好人,和裘大叔相比差远了。你就连他一起收拾了吧。”石不坚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一边叫道。
方强连瞪着石不坚,仿佛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似的,连连摇头:“唉呀,小孩子,心肠怎么如此狠毒?你爹妈怎么不好好教教你?”
石不坚大怒:“大胖子,你凭什么骂我?你救这妖女,就是坏人!”
“这可难办了。”方强连又擦了把汗,叹气道,“虽说我打不过这位小兄弟,可是这姑娘我可不能不救,否则我也很难活命啊。”
“哼,你不救她,我们自然不会伤你。你救她,反而活不了命。你是不是笨蛋啊?”石不坚大奇,以为碰到了个白痴。
“这你错了,小娃娃。救她,我还有活命的机会,不救她,我就连半点机会都没有,而且肯定会死得很难看的。不好意思啊,就算要打一架,我也认了。谁要她是我们的尊贵的特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