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坚轻轻地走进房间。
早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床上酣睡的人儿身上,明晃晃地让人好不扎眼。有那么一刻,他感到一阵晕眩。
是她吗?
那娇小的身材,那小小的脸蛋,那长长的如栖蝶般的睫毛,那微微上翘的嘴角,仿佛随时随地都挂着笑。
是她吗?
好怕是个如美丽的泡沫一般的梦,一伸手,就碰破了。
石不坚定定地贮立在离床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痴痴地凝视着床上的人儿。
楚风站在他旁边,愣愣地看着眼着的少年一脸的期待和一脸的惊惶相互交织的表情,不由心中大为惊讶。
一直以为这个少年象棵荆棘一样多刺,一直以为这个少年冷漠得不懂得关心,一直以为这个少年象个永远叛逆的孩子。可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此刻的石不坚,象是捧着一个易碎的水晶球,一眼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儿,怕一不小心便失去了手中的宝贝。
然后,他轻轻地移步走过去,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怕惊醒了床上人的美梦。
到了床边,他轻轻地坐在床沿上,迟疑着伸出手去,触碰了下床上女孩的脸蛋,然后,满足地笑了起来。
他轻轻地脱去鞋子,翻身上床,躺在那女孩的身边,依偎着她,闭上了眼睛。
早晨的阳光清新而明亮,为床上的两人镀上了一圈明晃晃的光晕。娇憨的女孩恬静地睡着,一个十岁的少年依偎着她,假寐着,满足地轻笑。在这一刻,楚风忽然觉得心中异常柔软。
楚风忽然想起这女孩是谁了。
脱去了曾在马车上看到的那样彩色的纱裙,田小果身上一件白色的长衫让人印象深刻。加上她头上那根可笑的冲天马尾,还有脸上娇憨的笑容,这一切都将楚风的记忆带回那天看到的那幅画上。
原来,她就是田小果。
坚儿一直在寻找的视如姐姐的女孩。
忽然,他有些明白坚儿为什么两年来为何会如此执着了。
田小果醒来时,感觉自己身上十分沉重。她一向不喜欢盖厚重的棉被,嫌它们太沉。在冥煞教时,龙慕渊为她遍寻又轻又暖的棉花,掺入蚕丝,弹成又薄又轻的棉丝被。盖在身上,又轻柔又温暖。她记得昨晚上床时,只拉过一床薄棉被盖呀,怎么现在身上似乎有东西压着她呢?
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颗黑乎乎的头。
她吓了一跳,以为是坏哥哥找来了。
再看下去,一只白皙的小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衣角。
她心中惊讶,挪动了一下身子,那头顿时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对上了她。
那是张十岁左右少年的脸,仍脱不了稚气,但长大后一定是个迷倒天下女子的美男子。
“坚儿!”她惊喜地大叫,猛地翻身坐起,双手捏住石不坚的脸蛋,拧了拧。
“疯婆子,放手!”石不坚大叫,却没有推开她。
“呜呜呜——”田小果忽然又大哭起来,抱住石不坚,将鼻涕眼泪蹭到他的衣襟上,嚷道,“坚儿,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哦。我差点就看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