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贝,这一回却极不合作,对那些个大喜之物简直是避若蛇蝎。
“灵儿,你不试,若稍有一个不合适,都会给你大婚留下遗憾,乖,过来穿一下就好。”外界都道这位侯爷之女正因失爱于城主悲痛欲绝整日以泪洗面,魏怡芳此时的确极想暴泪,试个嫁衣就这么难?须知道,她是这一回城主大婚的总管事,那可是向秋寒月拗了半日又小小利用了灵儿方得到的差事,她不想失去。
“小主子,您就戴一戴就好,也算奴婢交差了,您不试,奴婢实在不敢给制衣坊回话,若是因为这个误了大婚,奴婢吃罪不起的呀。”举着一项嵌了珍珠玉石的凤冠,茗翠累得臂痛肩麻,若不是不敢在喜庆日子触主子霉头,她早已放声痛哭给这位小主子听。
“不要,不要,灵儿不要穿不要戴!”
“灵儿…”
“小主子……”
秋寒月甫蹬上楼来,便见三个女人你追我赶,热闹非凡。
“灵儿!”他敞开臂,将迎面来的小家伙收揽。“跑什么?”
灵儿一见是他,不胜欢喜,“哥哥,灵儿不要戴那个,不要穿那个!快告诉魏姐姐和茗翠姐姐,别让灵儿戴那个穿那个!”
秋寒月眯一眼后面两女手中的物什,心下了然,“太累了么?”
“嗯嗯,衣服好多,一层又一层,头盔好重好重,灵儿脖子痛。”
“这样么?”他亲了亲小家伙苦恼盘集的额头,对二女道。“把东西放下罢。”
如果那场大婚不是他最注重的人生要事,不是对灵儿兄姐的郑重交代,他也舍不得让小家伙受那些繁琐累赘的苦。
屏退了所有人,他把她圈在膝上,双手轻柔运作,口中语声柔若浅吟低唱,“月哥哥知道这些天灵儿试了无数套衣裳,灵儿累了。为了哥哥,再累一回,好么?我们的大婚之喜呢,灵儿将做月哥哥的妻子,白头到老,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为了那日,再累一回,好么?灵儿乖……”
先脱净她身上衣衫,再拿起那些嫁衣,从胸兜到裹胸到贴褙到中衣到大衣到外袍,一件件裹上系上穿上……触手处,肌香肤滑;入眼处,堆雪累玉,分明是妖媚入骨,又时见纯真清美。当霞衣穿就,凤冠得成,那一个明眸流盼,桃腮流春,他的灵儿,他的小妖精。
“灵儿,你怎么会是灵儿?”他傻傻问。
“哥哥是哥哥,所以灵儿是灵儿。”她俏俏笑。
陷入情爱,聪明的易变痴傻,傻傻的也会有福至心灵的慧根,两个人额相抵,四唇互作吸引……
“啊啊,有人打进府里来了!快抄家伙,有人从前门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兄弟,去打啊—— ”
三十六章、城主的情敌(二)()
“姓秋的无耻淫贼,敢私藏灵儿,快出来受死!”一个宽肩窄腰章、身高八的男人,挺立于城主府天井院中,拔声高喝。在他四围,城主府侍卫严阵以待,家丁操戈相向。
“淫贼,还不给爷我滚出来?你敢私藏灵儿,还不乖乖出来领死……”
“阁下嘴里就不能有些新鲜话出来么?反来复去骂这几句,威吓度实在不够。”秋寒月由大厅缓缓踱出,按阶而下,挥退欲尾随在后的侍卫,径自来到了闯入者面前。
两人身形相若,身高相差无几,一个是丰采俊丽的贵族公子,一个不怒自威的昂藏男子,那份旗鼓相当的制衡感,使得周围人不自觉向后撤步,把这方世界相让。
“你就是秋寒月?”那男子以眸角向他上下扫遍,问。
“正是秋寒月。”秋寒月没有幼稚地以眸角回之,正眼端量了两回。
“你是何人?”
“灵儿的白虎哥哥。”
秋寒月思忖片刻,道:“内人并未提起过你。”
内人?!“放……”意识到那字不雅,不想在“情敌”面前失了风度,敛了敛气,道。“让灵儿出来。”
“大婚将近,内人近来因为操持婚仪过于劳累,正在午憩。”
“秋寒月。”男子叫得不轻不重,笑得不阴不阳。“你认为爷我来了,还会有婚礼么?”
“当然。”
“你一个凡夫俗子怎么配得上至纯至美的灵儿?”
“灵儿不嫌弃就好。
“灵儿嫌不嫌。要问灵儿。”男子扬首,方唇阔张。“灵儿——”
这记啸音,仿佛气震山河。盘旋不绝,宛若疾鼓击人心弦,令闻者心慌意乱,府内下人纷纷掩耳躲逃。
秋寒月面不更色,长身玉立,淡道:“你如此不加收敛,显然是不怕为你自己招来什么,也不怕白替灵儿招祸引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