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打针
雾气四起中,有个声音在叫她。她走得四肢乏力,再也走不动了,瘫坐在地上。熟悉的声音却又来了,似乎近在咫尺,她抬头,看见知越站在阳光下对着她微笑。她在雾里,对面的知越却被光折射地耀眼,她拼命地想走过去,却怎么也做不到。
心涩地想哭,却空洞无力。她听见对面的知越说,“乔乔,我们说好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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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惊醒,四周死寂,夜凉如水。身上汗湿一片,黏黏地不舒服。又一次梦境!
她睡不着。
汪孝萱质问她,她可以无视。一纸婚书要是终结了,也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更何况一个订婚协议。
知越要回来了,她却只能假装无视。希望装着装着也能像点样子,但他又一次生生跑到她梦里,质问她。她无言以对,她知道,不管过了多久,她都无言以对。
往事一幕幕清晰的浮现出来。那一年夏季的滚滚热浪,无望的窒息,灼人的痛楚,一点一滴沉积心头,无法消除。她眼神空洞,落在黑暗一角。
“乔乔。”
乔茉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并不想接话。
极微弱的叹息之后:“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还有蜜月,想一想喜欢哪里?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
乔茉一怔,他在说梦话吗?
一早,宋行楚悠闲地喝咖啡看报纸。
“乔茉,我们吃煎蛋好不好?”
乔茉看他一眼,确定他的视线不在她身上,目光于是大胆,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优雅得体,从容的享受着财富。无论要求什么,他总能表达地让你无法拒绝。
乔茉最初和他一起的时候,算是天意弄人。不了解他很正常,但和他相处了几年下来,乔茉很惭愧,因为她还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
永远有条不紊,永远滴水不漏。看似无害,却怎样都不会让你猜到他真正的心思。这种人难道就是天生的奸诈商甲。乔茉想到昨晚那一声像梦话一样的提议,有些怔忪。
想到他昨晚的提议,再看看他现在又是一副惯常的随意姿态。乔茉几乎觉得那是她的一个梦境。
她不懂他,也无力探究。
对一般人来说,婚姻需要爱情,爱情需要原因。对她来说,她不要因只要果。她得到足够好的果,根本不想研究是谁种下的因。
她搞不懂他为什么娶她,一如她搞不懂为什么他娶她的同时,还附带着比字典还厚的什么协议,以及他迟迟没有开口的婚礼。
他们住的滨江面积不大,简单的两居室,简约风格,家具少得几乎没有。对比老宅,乔茉更喜欢这种小小的房子,点上温暖的橘黄灯光,才有家的感觉。
她以为宋行楚的品味至少四百平米起跳,起初他说另准备了房子时,她没抱多少期待。第一次被带到这里的时候,正合我意的兴奋之情没有一丝做作。她抓着他的衣角说:“真看不出,其实你是一个低调的富豪。”
他脸皮一抽:“我知道你懒,所以没准备让你有太大的保洁工作量。”
。”
开放式厨房,她煎蛋的时候,宋行楚从露台走回客厅,经过她时,眉眼弯弯地嘱咐:“煎单面的。”
乔茉心说:每天都帮你煎蛋,还能不知道吗?
他朝卧房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不要放盐,几滴日式酱油。”
乔茉不耐挥手:“我又不是第一次。”
天天都吃这一样,还有什么好叮嘱的。猪头才会不记得吧。他站在那里,给了乔茉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谁说你不是,那个啊,我知道。”
乔茉有些停滞,呆呆回味他的笑意,他知道……我是第一次……
她倏地低头,不再与他视线交流,露出一双小小的耳郭都透着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