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于是他吃了餐前汤、正餐、沙拉、甜点、餐后酒,然后用面包拼命的抹餐盘底,一直抹到侍者阴森森的出现在他身后,说:“先生别抹了,再抹这盘子不用洗了,直接给下一桌装菜用。”

杨真很纯洁的问:“我渴了,有喝的吗?”

侍者立刻翻开烫金铜版印花酒水单:“鉴于您的主餐种类和预算,我建议您点上好的意大利红酒,例如巴罗落、巴巴莱斯特、巴伯拉、多尔塞拖、奈比奥罗等等;这几种红酒产自于意大利皮省的南部Alba城,具有原材料优质、爽口浓香等特质。”

杨真很踌躇:“那么……它们的原材料是什么呢?”

侍者正色道:“选自于意大利南部阳光充沛地区的上好葡萄。”

杨真问:“什么样的葡萄可以酿造最好的葡萄酒呢?”

侍者很客观:“我想是红葡萄。”

杨真问:“它们的年份是?”

侍者看一眼酒水单:“先生,是1982年。”

杨真抓抓头,很为难:“……可是,我还是想喝可乐也。”

侍者捂着心脏转身,一边用指甲在墙上划出道道尖利的痕迹,一边慢慢的走开了。乌鸦飞过,夕阳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无限的苍凉。

“……回去咱们上学校门口饺子馆去。”秦坚这么安慰他的婚前大件不动产。

相亲结束,杨真吃得很满足,坐在车里感慨:“解放区的天~是蓝色的天~”

这小子完全没有任何阶级斗争的坚定性,可想而知在战争年代,一块八分熟的烤牛排就能让他放弃无产阶级革命者的原则和立场。

秦坚一边笑一边开车带他回学校。走在路上忍不住跟他算账,说:“喂,你小子一顿大餐吃完,把你未来的师母给吓跑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他们在高速公路上行驶,外面高架路灯的光投进黑暗的车厢。杨真偏了头去看秦坚,上挑的眼梢好像带着一点笑。

秦坚从车前镜里看他一眼,说:“别,别啊我告诉你杨真,从这儿摔下去咱俩都没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