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大了,睡得糊里糊涂的被人叫起来,又在暴怒之中,哪里还记得二个时辰前本王刚添了个新王妃,这位王妃说起来实在命不好,还没过门,就要冤枉的陪本王一起死了。”
他含笑擎着酒杯,递到凤知微唇边,眉眼生春,容色如花。
凤知微看着杯中碧绿酒液,清澈酒水之中倒映彼此容颜,那眉目神情,都随波晃动,模糊难辨,谁也看不清谁。
“原来殿下不怕死,怕的只是不能和我一起死。”她笑起来,接过酒杯。
“是了。”宁弈拿起另一杯酒,“几年前我对你说,我们一个热,一个冷,等到了皇陵牵在一起,便不热也不冷了,现在想来皇陵是没有了,墓穴也是一样,只要和你睡在一起,我不介意到底睡在哪里。”
随即他一偏头,大声呼唤:“准备好了没?”
“是!”
外面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霍霍几声,横梁上突然垂下几匹大幅深红锦缎,上面都缀着喜字,顿时将四周映得鲜红明艳,几个家丁快步过来,抱着深红的地毯快手快脚往地上一铺,一群家丁在正厅外挂起大红镶喜字灯笼,一队仆妇流水般进来,一一摆放果品烛台应时花卉,都贴了喜字,而门外不知何时已经搭好了一个棚子,一群乐工坐了下来,按弦吹管,开始吹奏喜乐融融的《喜临门》。
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快捷利落,凤知微只不过眨几下眼睛,这刚才还白惨惨的正厅就被布置成了一个喜堂。
她怔在那里,瞪着那一片鲜艳的红,被今天宁弈的连出奇招也给震住。
宁弈却一直从容不迫,似乎心愿得偿生死早已不再挂怀,笑吟吟端了酒杯,道:“爱妃,婚姻大事如此草率实在简慢了你,只是你夫君大难在即,生死俄顷,也做不得那些虚礼文章了,好在你我此心一同,生有名分,死可同穴,这些世间繁文缛节,马上就要和你我再也无关,来,且尽这一杯,便当是你我合卺酒吧!”
说完含笑拉了她手,执了她杯,穿臂而过,便要将酒入口。
凤知微最初的震惊一过,便恢复了淡淡的笑意,此时犹自没有惊慌之色,她从不认为宁弈会当真肯喝毒酒,他要的不过是逼出她的底牌,逼她主动救他而已。
然而随即她脸色就变了。
宁弈手一翻,杯中酒毫不犹豫倒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