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素粥白藕
从那日开始,一天里的每一个时刻都开始有了意义——等待的意义。
早晨醒来刚一睁开眼,顾不得多披一件外衣就跑去拉窗帘,厚重的帘幕开启,耀眼的阳光一拥而入,把整间屋子整颗心都照得亮堂堂的。睡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眯起眼睛浅浅地笑,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早餐午餐也只是食不知味,吃的什么且不去管它,唇齿间绵绵悠长回味不绝的却都是昨夜那素粥的清甜。
此时若一旁的侍者有心问上一句:“乔先生,不知今天的牛扒烤得可还脆嫩?”
他必会带着清浅笑意回上一句:“嗯,甜的。”
话就藏在舌尖上,脱口而出,没过脑,也没过心。殊料这无心的一句竟难住了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侍者,和一众翻来覆去揣测圣意的大厨们。这些,他自然都不得而知。
晚餐时间还没到,就已经开始盯着手表读秒了。心里暗自纳罕,分针转得像时针一样慢,哪里有个瑞士产精密名表的样子?
如是这般过了两三日,不知是那汤,那粥,还是那盈盈窃喜的心情,各种因由交汇的作用下,自己的感冒早已大好,不用再依赖纸巾,也不会成日里恹恹地没有精神。
这天,依旧是盯着手表上那慢吞吞的指针耗时间,胸中却似百爪挠心,怎么也坐不住了。沙发上坐不住,便站起身来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从东头走到西头,再从西头走回东头,反反复复不知走了多少趟,转头再看玄关那处的门,依旧是静静地悄无声息。抬起腕子看一眼手表,忍不住自嘲地笑,急什么,还有十来分钟呢。
又苦等了片刻,才抓起外套出了门。乘着专用电梯下到二楼,抓过一个大堂经理为他带路,两人便侧身进了厨房。
忙忙碌碌的备餐间里,有那么一个角落,不那么忙碌,不那么嘈杂,不那么喧嚣,没有来来往往传菜的侍应,没有慌慌张张应命的帮厨,没有熊熊烈烈燃烧的灶火,只有一个安详从容的身影,手执着一根艳红的胡萝卜,仔仔细细地洗。
他站在那身影背后,环着胸悄悄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蹙着眉开口:“我不喜欢吃胡萝卜。”
执着胡萝卜的手闻言一顿,她骤然转了脸看他,眼里有一秒钟的怔愣,黑瞳莹亮,映出一张疏淡的脸,幽深的眸,微拧的浓眉。刹那的惊慌过后,唇边绽开一丝有礼的淡笑,“噢,知道了。”
嘴里头应着,手里的胡萝卜却没有放下,洗干净之后,伸手拿过一只削皮刀,给胡萝卜削皮。
他便没有再吭声,只默默地看着那根胡萝卜被削光了皮,切成条,须臾就变成了厘米见方的小丁,盛在白瓷盘里,红艳艳地堆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