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素来的优雅荡然无存。
一旁被撞的受害者似乎并没有那么幸运,无声无息的躺在路边,单薄的白色身影纹丝不动。
树梢还带着晶莹的雨水,一滴滴掉在白衣上。
“喂!”赫连九洲惊骇的上前扳起那毫无知觉的肩膀,不会吧?虽然听说过单车撞死老教授的先例,但那是因为九十高龄教授患有心脏病。现在这个人虽然满脸泥巴看不清容颜,但分明年轻,怎么会被撞一下就——
睫毛动了动,眸子缓缓睁开。
满脸泥巴中那双眼睛却似水中洗过千次的弦月,任是无情,也清绝动人。
对方脸上头上都是泥,胳膊上也有擦伤,却虚弱的推开赫连九洲放在她肩头的手,显然对陌生人的接触很排斥。
“对不起!”赫连九洲镇定下来,有风度的道歉:“我的单车不小心撞到了你,你受伤了。”
“你走吧。”对方的话很简单,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平和。
“那你的伤怎么办?”
“这是我的事。”
自以为是的大小姐!赫连九洲当机立断的一把横抱起不配合的伤者,放在自己的单车上:“我送你上医院。”
本以为这娇小姐会吓得尖叫,但对方眸子里只掠过短暂的惊讶。
“刚才看你站起的姿势,凭多年打架的经验,就知道你脚扭了。”赫连九洲不容置疑的命令到:“你最好配合点,因为我赫连九洲,向来缺乏耐心。”
“不上医院。或者立刻放下我。”对方低倦的声音说完了这句话,就闭上了嘴,似乎不准备再说话。但不知为何就是令人相信,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在医院,还能在哪里处理伤口?赫连九洲在心里骂道,存心和人为难?难道吃饭不上食堂,还去……
家里?赫连九洲心里灵光一闪:的确,因为自己从小打架家常便饭,老妈准备了简单的药箱,也会几手推拿包扎之术。虽然这药箱派不上用场已经很多年了,但此刻应急,也未必不可!
骑着单车刚进社区,就觉得气氛不对。怎么那些大妈大婶都暧昧的着看自己?赫连九洲把单车在家门口停好,这才发现身旁有一辆敞篷的银色宝马。
一个胖司机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赫连同学,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家小姐等了你三个钟头了!”
赫连九洲这才猛然想起,原来自己赶回家是处理麻烦来的!刚才变故突生,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真是祸不单行。
赫连九洲头疼的把人扶进家里,一个清脆的女声迎了过来:“九洲,你终于回来啦!”
娇小的女生,洋娃娃般的卷发,一种富家女专有的优越感使本来清秀的脸变得很难让人心生好感。这位就是追了赫连九洲三年的千金宁晓芸。宁小姐本来高高兴兴的过来,一眼看到九洲扶着人,变了脸色:“这个女生是谁?”
“我需要向你汇报吗?”九洲倨傲的瞟她一眼,径自向里走。
宁晓芸委屈的眼泪在大眼睛里打转,大声道:“我从没对人这么好过!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
“宁小姐,”九洲停下脚步,但并未转身:“你的好我心领了,现在请回吧。”
空气里涌起寒流。
“九洲,回来啦?”赫连蓉女士从内室出来,及时缓解尴尬的氛围,一眼见到九洲扶着陌生的女子,也有些诧异。
“妈,把她扶到我房间里。”
“赫连九洲!”宁晓芸冲上来:“这个丑八怪到底是谁?她凭什么进你的房间?”
“宁大小姐,我想必须提醒你,”赫连九洲注视者她因为嫉妒而不再美丽的脸,冷冷道:“你可以在自己家里任性妄为,但不表示你在别人家里也一样。虽然你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道理’两个字,但不要相信世界上所有男人都会像那些觊觎你家财的软饭王一样对你俯首贴耳,任你指鹿为马。一个淑女,不会毫无风度的闯进别人的住宅。也许你为了爱情所驾驭的勇气令人佩服,但我想告诉你:你永远没有机会。”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宁晓芸歇斯底里的哭泣道:“为什么?”
九洲一时答不上话来。这个曾经娇媚的女生变得粗糙,也许……是自己的罪过。除了让她死心,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救她。
于是,九洲用力搂住身旁的人,一字一字清晰的说:“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宁晓芸睁大泪眼,怔了很久,终于哭着冲了出去:“赫连九洲,我恨你!”
累得往沙发上一靠,赫连九洲闭目养神。
唉,今天是背运日吗?
一旁,正在接受治疗的人至始至终未发一言,似乎什么事也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可爱的赫连蓉女士很不好意思的说:“九洲这孩子做事毛毛躁躁的,看这,把你伤的。”
脚踝擦上了药酒,赫妈妈又端来温热的清水,把那满是泥土的脸擦干净。
等一张雪白的容颜从毛巾下露出来,饶是赫妈妈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吸一
口气。
世上竟有这样美丽的人!虽然那脸的轮廓过于端正而失却了妩媚,脸色有些苍白而失却了娇美,但就是有种逼迫人的惊艳迎面冲来。
“怎么了?”九洲半天也没听到一点动静,抬起眼皮,见到可爱的赫连蓉女士愣愣的一动不动。
难道这女生被摔毁容了?九洲狐疑的快步走到女生的前面,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气质这样淡定的人,为何却美得如此侵略?直用刀剑砍向人的视觉,逼迫得人不敢看,又不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