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过,爹和娘会把你丢下的,就算你咳啊咳啊把心都咳出来也一样。”不远处的角落,明羽的凤眸因为微笑而扬起,她隐约听到了娘亲的声音,摊上这么个狡猾的哥哥,纵使自己长的再可爱娇小,也不会看不到她的半点好处。
君烨却不以为然,他的笑意因为不屑而更多僵硬。“笨蛋,他们要丢下的是你,谁叫你总是跌倒昏迷,有这么个女儿还不够罪受的么?”
“哥哥--”明羽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她白嫩柔软的小手指向君烨的方向,虽然他们的面容看起来极为相似,只是明羽的轮廓更多圆润一些,同样的身高,令彼此看来似乎还未长大。她若是厌恶自己的哥哥,似乎也是在厌恶另一个自己一般,但是他们即使是双生子,却更是水火不容。“你势必是从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讨厌,令娘亲头痛吧?
“亲亲妹妹,娘亲将我疼到了骨子里,讨厌这两个字,我可是从没听说过。“对方依旧调笑的口吻,似乎没有被激怒,那不冷不热的语气,却更令人气结。
“厚脸皮。”明羽冷哼一声,耍脾气地转过身去,倚靠在墙边,望向眼前的两个人影,她隐约可以看得到娘亲的笑厣,不知为何,那暖暖的笑容,令她也觉得舒心极了。
“大哥这回怎么没有来?”
她极低的抱怨声,清晰地落在君烨的耳边,他瞥了明羽一眼,这个小妮子实在是分得太清,大哥是哥,二哥就什么都不是吗?虽说他比明羽前一个来到人间,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嘛。不像大哥,一旦谈及这个名字,她的企盼和雀跃,就胜过了自己。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不过大哥对他们两个向来很好,虽然大哥不常常赶来看望他们,但是每一次都会带上令他们眼前一亮的礼物,跟他们谈天说地,说他居住的溟国所有的风土人情,每一次离别,他们都格外舍不得他走。
“二哥。”
明羽沉默了许久,才打破了彼此的沉寂,她的神色在此刻显得认真,君烨也不禁被她眼眸之中的光华所吸引,耐下性子听下去。
“每个人都以为我们当真是脆弱不堪的,不难想象爹娘这几年,在我们身上费了多少心血。”明羽蹲下身子,摘下墙角根的一朵不起眼的黄色野花,埋下白嫩的脸庞,无人可以看透她的神情。“娘亲需要一个继承者,你说那个人,会是谁?”
彼此的奇特身份,他们早已习惯,君烨也随之俯下身去,低声说道。“大哥会继承父皇的溟国江山,术国的皇位,自然是你我之间。”
“二哥对自己的把握,到底有几成?”这些过于老成世故的话语,偏偏出自一个六岁的女娃之口,过分软甜的声音听来,与其中的诡谲差距颇大。
君烨突地笑出了声,他可以装傻胡闹,却不是真傻,精明的他,自然明白同样不可小觑的亲妹妹,到底在打着何等的如意算盘。他虽不自负,皇族的血脉给予他的骄傲豪气,却未从变淡。“当然是十成了,你以为我比不过你吗?”
“那二哥要小心了。诗书礼仪,太傅教你的时候,我可也是听得仔细,绝不会轻易输给你的。“摘下小野花其中的一片花瓣,看着它在自己眼前随风起舞,下一瞬,她噙着笑意看着君烨,明明白白地挑衅。
“骑马箭射,你自然要输给我了。”他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小丫头片子,更何况,是自己的妹妹?她只是不愿对那些所谓正宗花太多的心思,若是认真起来,什么都不可能逃过他的指掌。
明羽摘下另一片花瓣,摊平在自己的手掌心,轻轻一吹,任由它飞散更远的地方。这般孩子气的举动看在君烨眼底,不禁令他的笑意,更加深沉。
“这可不一定……等我们彼此成年,输了皇位的那个人,可不许哭喔。”
当最后一片花瓣随风远去的时候,她才吐出这一句话来,她说得极其缓慢,那笑声却依旧不算特别悦耳,至少在君烨而中听来,那有些刺耳。
他作势掏了掏耳蜗,毫不在意地浅笑了下。“我可不会输,更不会哭。”
“那就说定了。”放下手中的花叶,她伸出小小的尾指,微微弯了弯,她是何用意,君烨自然明白。
“说定了!”他的笑意残留在脸庞,以自己的小指头,勾住明羽的尾指,结下了年幼的约定。
……
他们怔住了,一个不小的黑影,挡住了他们的目光。
他们不禁一同咽了咽口水,双生子的默契,使得他们极为相似讨人喜爱的脸上,每一分表情,都来的同出一辙。
只是视线一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他们便变了一种脸色,一起站起身来,张开双臂,跑向那人的身侧。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