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一声响彻天地的惊恐呼喊,还未彻底从喉头翻滚出,那手中的长剑已然被击落在远处,领头的杀手面色惶然,突地倒地,紧紧捂住自己的右眼,那淋漓的鲜血却还是从指缝之中汩汩而出,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大哥!”其余的四个杀手,一同停下了动作,眼底不无错愕惊讶。
“他怎么会武功”?这一句话还未尽数落在众人的耳中,说话的人已然砰然跪倒,他的左边膝盖被重物击中,叫他痛的皱起眉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失去全部力气。
那传闻之中的北贡王,不过是个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更是有名的懦弱好欺,根本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为何就在最后生死关头,他的手中居然送出一枚不起眼的暗器,万分精准地伤了他们?!
“杀了他,为大哥三哥报仇!”其余三个猝然聚起手中力气,低喝着,挥舞着手中长剑,他学过武的事实令他们始料不及,但任凭此人有自保的功力,也逃不过三人的围剿。
伫立在雨中的那个男子,青色布衣随着雨水,紧贴在他的身子之上,他的黑发垂落,盖住了那一双清明眼眸,他缓缓伸出双手,望着那苍白的指节,却止不住轻微的颤抖,不清楚他何来的暗器,不清楚他何来的猛力,不清楚他何来制服众人,九死一生的际遇。
他不过是想出来走走,察觉到身后有人追踪,才会以仓促之间,夺走马房的骏马逃开,不料这些人果真是冲着他来的,他只当那几把长剑挥下的瞬间,他就要赶赴地府的!
他甚至不太清楚,方才是如何瞄准两个杀手的右眼和左眼,是如何出手伤害他们,保住自己……
仿佛,那是再自然不过的能力,早就藏在他的体内,他想要深究,那头脑之间的疼痛,却是越来越尖刺,越来越难耐了些。
莫非……又要发病了么?他咽下满满当当的苦涩,发狂一般地挥舞着双手,他猛地想起了什么,身子变得僵硬,宛如泥塑站在原地,任由雨水冲刷。
没有人知道他习过武,但是从最先前那次的抹消记忆,他就不曾使用过半点武功。兴许是他在世人面前向来是一个无能之辈,藏匿了自己的本事,兴许是遗忘了自己一身的好武艺,也兴许是她总在他开始稍稍恢复蛛丝马迹的记忆时,她便会再度对他下药,让回忆从他的脑子里彻底破灭,所以,连以往能轻易挣断的手铐脚镣都安安稳稳缚住他,让她忘却了他的本领,她以为他该连武学也一并遗忘掉才是……
那么,是她日日夜夜,都捆绑了他的能力,不只是将他牵绊在明月宫,还让他失去了自保的能力,沦为刀俎鱼肉,任人宰割?
他突然想要扬声长笑,却猛地心中一冷,就连他自己,都不知原本的君湛清,是个何等样人。
他藏着一身武学,而蒙蔽世人双眼,那么,津是他心怀不轨,津是存有异心,是叛乱之徒么?!
想到此处,他猛然愣住了,三个见他停下了挣扎和疯狂,面面相觑,眼神默契,才一同慢慢靠近他的身子,那三把长剑,顿时寒光一现,下一瞬,直直刺向他的胸膛!
“不许人们伤九哥!”伴随着这一道娇嫩之中夹杂着冷意的低喝声音,三枚竹叶一般的争光闪过,准确无误地割断了三个大汉的手腕,长剑应声落地,三人惊呼一声,眼看着手腕处的鲜血染红护腕,骨肉分离。
一个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从天而降,她身影娇小,深紫色的劲装包裹着她玲珑的娇躯,将他扶到一旁,她实在不敢想,若是她晚来一步,是否就要等着为九哥收尸了!
她是后悔了,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在最后半途而废,返回原路,只是在原本的小镇上再也找寻不到九哥的踪影,她光是找他,就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君湛清的眼神仿佛像是这雨水,令人觉得模糊,却又看不清楚。他倚靠在大树旁,眼神无波,薄唇紧抿,没有人看透他是在沉思还只是在神游天外而已。
如果是她对自己下药,让他没有机会记起任何的细节,那么说明,之前的君湛清,早已在她的面前,露出了马脚。
无人知晓他有一身武学,她却早就知晓了他的秘密。
到底是何时开始,她看穿了他的用心并不简单,看穿了真实的君湛清,而不是那个华丽的皮囊而已?
而他,又是在何时开始,变成了陌生的君湛清?
他的目光,渐渐收回了,他唯一的喜好,或许也曾经是以往的北贡王所喜爱的,从未改变。顺应着小八的要求,他重新坐上马背,身上无数伤痕,他却感受不到疼痛。
他的双手渐渐垂下,望着坐在自己身前的娇小身影,她卖力的驾着马儿向前走,他的眼神一暗再暗,无法再说出一句驱赶她离开的狠心话。
右手的尾指,不经意触碰到挂在他腰际的灰色绣囊,小八初见这个小玩意曾经万发惊讶,觉得这个玩意儿与一身平常的他不太匹配,看起来像是那些富家少爷才有的物什呢。
她一直很好奇,其中装了些什么,他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