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射向的方向,已然落于仿佛置身事外的雪充仪身上,一分分白炽起来。
“与我平日来往的,知道我有以青梅泡茶这个习性的,除了你和媛修容,还有谁?!”
“这青梅,是原先三日之前,王公公送来的,他一向受雪充仪的差使,所以奴婢不以为然,只当是雪充仪……”粉衫侍女低声,说道,这一句,无疑是火上浇油。“奴婢大意了,奴婢罪该万死!”
王公公?!纳兰希微微蹙眉,眼中分明看到,雪充仪站在原地,眼神不无恐惧,讷讷不能言。
“你真当以为我不知道?!”元淑妃说着,泪如雨下,想到自己居然被害,不免眼神愈发狂热起来,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位王公公,可是你的乡人!相信,你们的交情,也深厚无疑吧。”
“平日就愿意替你办事,你一个差遣,他早已乐在其中罢!”
雪充仪攥着皇帝的华袍不放,悲郁似乎哽塞了她的咽喉,她蓦然跪在地上,嘶哑着嗓子,道:“皇上,这事我半点不知情,可是真真切切的!”
君默然并无任何表态,一旁的皇太后一见,语气愈发凌厉。“皇上如何知道,你有这般险恶用心?”
雪充仪呆呆跪在原地,全场却是并无一人,愿意为她开脱,恨不得当机立断,与她化开界线。
元淑妃看到此般情景,双目红肿,顿时流出泪来,珍珠一般的泪珠,顺着惨白的脸颊,缓缓滑落。“你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狠毒……”
她说着,垂着眉眼,神色愈发恍惚,幽幽说着,仿佛喃喃自语。“我与你姐妹相称,凡事也与你一同分享,可谓待你不薄,你居然要害我腹中的皇裔?”
雪充仪心已死,最终的视线,那一束已然没有企盼的眸光,暗暗落于纳兰希的身上。嘴角缓缓牵扯起的笑意,失去原本的娇憨,愈发苦涩凄绝。
“人人都以为,王公公常常代替雪充仪送礼到淑妃这里,便以为,这凶手,非雪充仪莫属了么?”纳兰希声音清冽,打破这一室的沉寂和压抑,语气平静。“这般,未免太武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