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把庄迟带回家来了。
看着懵懵坐在沙发上的庄迟, 顾溪眠迟来的罪恶感蹭蹭往上冒,很有种趁着庄迟喝醉的时候趁人之危的感觉。毕竟把喝醉的人带回家里这种行为说出去怎么听都是犯罪行为,而顾溪眠眼下的所作所为从结果上来看正是这样, 铁证如山。
……但她和庄迟是恋人诶。有点底气不足地这样想着,顾溪眠努力在心底为自己找出些正当理由来, 而且她也不会对庄迟做什么坏事!只是觉得在她家里会更方便照顾庄迟而已!
当然, 根本上的原因是被庄迟车上那突然的一句告白乱了方寸, 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鬼使神差地把人拐回来了。
也不知道该怪谁——算了, 别找借口了,就是该怪自己。顾溪眠放弃地闭了闭眼, 事到如今决定干脆破罐破摔, 其他的事都之后再想,等庄迟酒醒之后再向她好好解释, 总之现在还是先着手照顾人好了。
好在庄迟很听话,顾溪眠说了句让她在沙发上坐着别乱动, 她就老老实实坐着,半点异议都没有。顾溪眠得以安心地去调了两杯温热的蜂蜜水, 自己先小口喝下半杯试了试甜度, 再将另一杯端去给庄迟:“先喝点蜂蜜水吧, 解酒的。”
庄迟钝钝转头看她, 伸手把水杯接了过来, 却没有立刻去喝, 而是看了杯子两眼就看向顾溪眠:“你呢?你也喝了酒的。”
她倒记得清楚。顾溪眠坐到她身边,对她安抚地笑笑,柔声道:“我喝过了, 不用担心我。”
听完,庄迟点点头, 看起来挺认真地思考了半晌,又客客气气地问道:“那我可以尝一尝吗?”
顾溪眠失笑,不知道这人怎么喝醉了突然变得比原先还要更懂礼貌,杯子都递到手上了还要先问许可才喝。想着跟喝醉了的人也不能拿常理去揣测想法,她于是好好地向庄迟给出肯定的答案:“当然可以。”
庄迟听完就显得开心很多,清秀的眉眼含着快乐的笑意弯起来,顾溪眠看着心里也软绵绵的,却见庄迟完全没有要喝手上那杯蜂蜜水的意思,下一秒就把水杯规规矩矩放到了茶几上,然后转头看向顾溪眠,眼睛晶晶亮亮的。
顾溪眠正觉得疑惑,庄迟就毫无征兆地靠了过来,轻轻地吻了她。
一个突然袭击,但袭击的人还知道浅尝辄止,只眷恋地贴了半晌就分开。顾溪眠在唇分时感受到有柔滑的触感在唇齿间轻轻滑过去,她在接吻上好歹算是有些贫瘠的经验了,一下子意识到庄迟做了什么,唰的红了脸。
“真的诶,”庄迟退开,笑的一派真诚,“是甜的。”
顾溪眠又说不出话来了,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庄迟说的“尝一尝”不是指要尝蜂蜜水。
看着庄迟澄澈的双眼,顾溪眠简直要开始疑心这人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了,但稍一细想就打消了这份疑虑——毕竟这可是庄迟。多怀疑一秒都是对她的不了解。估计只是循着本能而做出的反应吧。顾溪眠想,也不知道她是在疑心自己说喝了蜂蜜水是在说谎骗她还是怎么样,还偏要来尝一下……
……哎,大概率是这人压根没想那么多。
心知思考醉鬼的行为逻辑只会把自己越绕越晕,顾溪眠只好闷闷吃下这个哑巴亏,又有些不甘心,觉得她一个还算清醒的人被喝醉的牵着鼻子走好没面子,于是努力板着脸把蜂蜜水重新塞回庄迟手里:“……快喝。”
但醉鬼只是醉,不是傻,是能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的。庄迟慢慢喝着水,一边喝还一边偷看顾溪眠的表情——她可能觉得偷看的挺隐蔽的,但动作实在非常明显。在把蜂蜜水喝完了之后,她大概是自觉自己表现的挺好的,看顾溪眠的面色有所缓和,就有底气靠她近一点,声音软乎乎的:“顾溪眠,你是不开心了吗?”
被她这样一问,顾溪眠的表情就有些难以再绷住,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庄迟说,于是以不变应万变地轻哼了一声准备含糊过去,伸手拿起空了的水杯准备去洗掉,结果刚站起身就被庄迟拉住。顾溪眠看过去时才发现庄迟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安起来,像是耳朵都耷拉下去,小声问她:“是……因为我刚刚亲了你吗?”
顾溪眠一下子就后悔了,重又将杯子放下,去安抚地摸摸庄迟的脸,揉一揉她不安地抿紧了的唇角:“……没有,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生气呢,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