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能怪她吗。庄迟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溪眠,也不太敢去深呼吸,小声道:“……那……总是要反省的啊。”
在她们两个之中,比较容易受信息素影响的是庄迟。她本就对顾溪眠的信息素成瘾,刚才险些就真的要失控,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险险悬崖勒马,恐怕现在就是不可收拾的状况。她在事中完全没有余裕去思考摄像头的存在或是留下痕迹会惹麻烦之类的事,事后就忍不住去想许多,自责的同时又反省着之后该如何改进总不能次次临时标记都搞成这样走钢丝一样的危险。
“……”顾溪眠不自在地安静半晌,最终半放弃地轻叹一声,靠到庄迟肩头,喃喃道,“你哪还有什么需要反省的地方……”
真要说起来,要反省的人该是她顾溪眠才对。即使不怎么愿意承认,但顾溪眠也知道,这次是她撩拨的过头了,才会让这个临时标记变得这般暧昧旖旎。说到底,她在这方面着实已经是个惯犯了,从当初庄迟易感期时她鲁莽地放出过量的信息素去安抚庄迟,到今天她头脑一热就要庄迟咬重一点,种种行为背后的缘由目的如出一辙,结果也都差不多,如果不是靠着庄迟的自制力,那顾溪眠怕是早就翻了船。
这么长时间过去,半点长进都没有,与之同时的……也半点打算反省的念头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至少她的行动确实得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只是可能比她想象的效果还要好出许多,让她有些难以招架而已。顾溪眠想着,又不客气地向庄迟怀里靠了靠,在感受到庄迟身躯微微僵硬起来时感到一点小小的胜利感,索性伸过手去将庄迟柔韧的腰锁进怀里。
顾溪眠喜欢看庄迟因她而失去余裕的样子。这大概是个难以改正的恶劣爱好。
唯一的问题大概是在于:每次都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顾溪眠在临时标记结束后就害羞着绝口不提,如今见庄迟同样心神不宁的,且先忍不住提了起来,就又觉得提提也无妨。在被临时标记后会天然地依赖她的Alpha,顾溪眠靠近庄迟,懒懒抬起头时鼻尖无意间蹭过她秀气的下颌,激的庄迟一抖,她就故意没有退开,直视着庄迟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回家之后是没办法一直戴着围巾,那怎么了?”
庄迟耳朵红红,逃似的垂下眼去,鸦羽似的浓密眼睫掩住那双黑亮的眼睛,她显然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开了口也是细声细气的:“……会被叔叔阿姨看到的吧。”
明明是她自己做的好事,现在最害羞的人也是她。顾溪眠弯起眉眼,像揉狗狗一样去揉揉庄迟的头发和脸,佯装思考了半晌,应道:“运气好的话,我就能戴着围巾先回到房间里,然后想办法把痕迹遮住再出房间。运气不好的话大概就会被发现吧,如果一回去就直接和我爸妈打了个照面那先不说我爸,我妈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可能都不用我摘围巾。”
“因为我出门的时候好好涂着口红的,现在……”顾溪眠抿了抿唇,即使没有照镜子也说的无比确认,声音放的轻轻,“……都被你吃没了。”
如期地看到庄迟清秀的面上倏地飞起一抹红,而她的目光稍稍下移,顾溪眠知道是落在自己的唇上。只是如果按她的设想,庄迟本该是看一眼就慌慌张张地移开眼神的,然后大概会问她有没有带口红出来能补一下之类的,而她明明其实是有带出来也会矢口否认说没有。但庄迟却久久没有移开视线,似乎是被吸引住,目光专注极了,如有实质般,几乎灼的顾溪眠心神不宁地热起来。
“……好像……有点”
顾溪眠听到庄迟喃喃着,她仍然看的很专心,旋即抬起手来,微微发着烫的柔软指尖轻轻触到她的唇角,然后虚虚抚上唇瓣,轻柔地碰过一下就退开,顾溪眠无意识地扣紧揽住庄迟的手,唇上仿佛还残留着触感和温度,不像是只被碰了一下,倒像是被一点点揉了过去般的酥麻感。
“……”庄迟看着顾溪眠唇上潋滟的红,她知道这不是口红的颜色,在悄然捻开指尖上最后一点漏网的口红的同时呢喃道,“……我刚才是不是亲的太用力了……”
顾溪眠没说话,庄迟只听到紧贴的身体中越发急促的心跳,已经不知道是属于谁的,揍成奇异的鼓点,催的人心神摇曳。
庄迟在心底发出轻缓的叹息,到底还是闭上眼吻了过去,着迷般的一遍又一遍。
而她已经自我反省过,这次吻的非常温柔。
*
回去之后理所当然地被顾父约谈了。
庄迟坐在顾父对面,正襟危坐的,把背脊挺得笔直,看看面前在把她喊来之后已经过去五分钟但仍一言不发的顾父,禁不住心想不然自己先坦白算了。
顾溪眠现在是在房间里对颈上的痕迹想办法做些补救,说实话,庄迟是觉得这已经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了,毕竟从顾父顾母的眼神来看,她们就是一回家就露了馅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后来又吻了太多次的问题。然后庄迟出房间找个水喝的功夫就被顾父拦下了,带到了书房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各自都心照不宣要谈的是什么话题,但就是没人开口。
……那就她先说好了,事到如今,隐瞒也没什么意义。庄迟想着也不能让顾溪眠在房间等太久,于是深吸一口气,率先全盘托出:“……叔叔,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我们今天出门……是因为我的原因,让顾溪眠的易感期不太安定,我给她做了临时标记。”
她接下来就想道歉,却听顾父哼了一声,打断道:“我知道。我闻得出来。”
……是哦。气味也是会暴露的。在之前完全忘记了这茬,庄迟默默闭了闭眼,又听到顾父紧接着说道:“……是眠眠自己愿意的,对吧。”
尽管说的像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向下沉的,好像自己已经有了答案似的。见庄迟点头应了,顾父慢慢呼了口气,再开口时忽的转了话题:“我看你戴着信息素抑制环,是因为腺体的伤还没好、所以还没办法控制你的信息素吗?”
庄迟一怔,解释道:“信息素的收放还是能控制住的,只是在浓度的控制上确实还没能恢复到精确的程度……”
关于她戴着抑制环的原因,庄迟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但从顾父的眼神看来,他大约已经看出了庄迟的抑制环和顾溪眠是同样的定制款,于是不动声色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不,是咕咚咚喝下了大半杯。旋即重重放下杯子长叹一口气,吓了庄迟一跳。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只有眠眠一个女儿,她又这么优秀。”顾父说着,微微蹙起眉,“我一直想给她选个能配得上她的伴侣,即使不说门当户对,最基本的也至少是要身体健康……”
啊。庄迟心头咯噔一下。这个话风,感觉不太妙。
她想着就看到顾父从旁拿过个包,唰的拉开拉链,眼看着就拿出张支票来。此时此刻,比起紧张,庄迟的思绪忽的微妙偏开,在心底倒吸一口凉气。
……哇哦。庄迟想。她不会是要碰到“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女儿”这种状况了吧?从风格上来看简直像是她会在小说写的剧情她应该没写过吧?
被这种想法搅得心情都变得混乱起来了,庄迟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来,就怔怔看着顾父郑重地将支票放在桌上推过来,严肃地看向她道:“你”
“您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