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感谢肖仁心的,那个女人用羞辱给她上了一课,让她明白了自己差一点错过了什么。他们以为这样的羞辱,是一把匕首,可以让她伤让她痛,却不知道,这把匕首同样可以成为披荆斩棘的武器,让她坚强让她坚持。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眼前的一幕让他血液沸腾。胸口一腔火猛地窜了起来,而眼中却是冰冷一片。
“云总,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商量——”
看到他如此可怕的表情,一旁的警官忙出言劝道。可身边的人,明显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他一把拉开拽着以陌手的警察,毫不犹豫地给了对方一拳。
“暮寒,不要。”还想再打时,以陌小声地提醒,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该死,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尽管提醒了自己无数次,这个女人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自己不该为她乱了方寸。可每次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心痛。她很冷,看她单薄的衣裳,发紫的嘴唇他就知道她几乎冻僵。他脱下衣服将她裹住,她的手指像铁一般的凉,凉得他不自禁地把手一缩。
“这里有没有有暖气的房间,混蛋,你们想弄死她么!”他打横抱起她,狠狠地瞪了身边的警官一眼,“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去你办公室!”
……
办公室里很安静,以陌甚至可以听见空调吐出咝咝气息的微妙声响。暖气被调到了最大,办公桌前的玻璃窗上结了层雪白的水气,房间里有些闷热,云暮寒的衣领微微畅开,他额头已经沁出汗珠。以陌穿得很少,她并不觉得热,身体逐渐苏醒的温度唤醒她的理智。她知道自己正躺在云暮寒的怀里,她可以听见他铿锵的心跳,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热度,就好象从前一样。
可她知道一切都变了,之前在听到他说话声音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站起,第一个念头居然是逃走。若是从前,他是她的依靠,她可以在他怀里任意地撒娇耍赖索求眷宠,可如今,她只希望不要让他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你好点没有,还冷不冷?”他的声音依旧带着急切的担忧,但以陌却不似从前那般贪恋这种呵护。
“我要去医院,送我去医院。”她的语气平淡坚定,一字一句地清晰明了。
“郭律师,接你的车一用,我送我朋友去医院。”暮寒以为她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他轻皱着眉头,语气中夹杂着焦躁。
“等等,云先生,安以陌是嫌疑犯,她不能离开警察局。”之前审问以陌的警察拦住了云暮寒。
“什么嫌疑犯?她犯了什么罪?你没看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吗?你这是逼供,现在是法制社会了,就算是犯人也不能这样虐待的。她穿这么少,看样子几天没吃过东西了,你信不信我告你们……”看见这些警察,云暮寒不由得火大。以陌虚弱的样子,像一把刀子扎在他心里,一刀刀地割得他心疼。
“云先生,我知道你是酷游公司的ceo,也知道你有司法界赫赫有名的私人律师。但是我的确是按程序办事,绝食是她自己干的,我们绝对不可能暴力逼供。”
“安、以、陌!”云暮寒又气又恨地看着她,这个笨女人都干了些什么!她怎么能这样折磨自己?
“她可不笨,这年头的女人手段可真高明,云先生,你可要当心啊!你知道吗,她居然不把一亿五千万新台币的钻戒放在眼里,听说她从头到脚,衣服包包都是男朋友送的,像这种靠男人的女人,可不简单。”年轻的警察,提醒中带着几分讽刺。
“你从来没有送过你女朋友礼物吗?你觉得,宠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一切有错吗?一个女人接受男人的礼物就是功利,就是不自立?我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不然,你再这样诋毁我朋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云暮寒愤怒地看着对方,警告道。
“我现在要带她走,郭律师,帮我办手续。”
“云先生,安以陌牵涉的是刑事犯罪,而且我们手中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可以定她的罪。对不起,她不能被保释。”
“你们有没有人性?你没有看到她脸色很不好,很不舒服吗?我现在送她去医院怎么了!”
办公室里针锋相对,以陌听着他们的争吵,觉得有些头疼。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原来在别人眼中,已经成了一个贪财好利,依附男人生存的骗子。当陆韶迟的妈妈,指责她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委屈,她只是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他。那天,肖仁心说她贪图富贵,拿着一亿五千万的戒指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陆韶迟溶入了她的血脉。她把他的宠爱当作是理所当然,他的,自然也是她的。一切,不需要思考,习以为常。在她眼里,钻戒只是钻戒,无关克拉,无关价格。
只是这些人永远不会懂得,只会用最肮脏龌龊的思想来猜测她和韶迟。只因为他的优秀,只因为她的渺小。而她也是慢慢地才懂得,原来她是这样的幸福,有一个人比她自己更懂她。
她是要感谢肖仁心的,那个女人用羞辱给
她上了一课,让她明白了自己差一点错过了什么。他们以为这样的羞辱,是一把匕首,可以让她伤让她痛,却不知道,这把匕首同样可以成为披荆斩棘的武器,让她坚强让她坚持。
安以陌,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幸福。她一定会活下去,撑下去,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以陌环视着四周,目光中是倔强和坚定。胸口依旧如巨石压迫般气闷,她能感觉发病前,异物梗迫的疼痛感。她做了个深呼吸,最近她犯病越来越频繁,多亏了陆韶迟在她身边。她甚至已经习惯了,醒来的时候,躺在单调寂寞的加护病房里。特殊的疾病,让她比普通人更加地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无论是开心还是伤心,她都不会让自己激动。唯一的几次失控,都是因为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因为云暮寒。
此刻,即便是这样窘迫的处境,她也不会痛苦难受。她依旧能无所谓地对待,坐牢?身败名裂,这些,她早就不在乎了。她最在乎的东西都已经失去,其他的,威胁不了她。若问这世上,她还有什么是在乎的,有什么不想失去,那只能是,只应该是……陆韶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