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话到这份上,李茗静也不好说什么,她知道的,这孩子骨子里很固执,一经决定好的事情很难改变。

她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叹了口气:“希望这事能够快点过去。”

白月璃:“嗯。”

白月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道模糊的人影渐渐定格,她挣扎着从女人怀里坐起来。

“妈,妈妈?”她跪坐在地,睁睁看着女人额角的大窟窿,源源不断的血顺着脸部淌到颈间,将白衫浸得鲜红。

女人像个提线木偶,神色阴郁。

白月璃晃了晃她,声音发颤:“妈妈,你不开心吗?”

女人双眼无神,静默良久,机械般地转动脖子,睁睁看着她,像两根绳子牵拉着嘴巴,一张一合:“妈妈死的这样不甘,你叫我怎么开心的起来呢?”

白月璃双手半握成拳,嘴唇被咬得没有一丝血色,说话间,一颗眼泪淌了下来:“他,他…”

“我已经给您报仇了,您是不是还不满意,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白月璃牵着女人冰冷的手:“求你了,笑一笑啊,妈妈。”

任她如何恳求,哭诉,女人无动于衷。

蓦地,她嘴唇微勾,咧开一个笑容,粗冷地将白月璃推倒在地。

女人阴郁着脸,居高临下,嘴巴缓缓张合:“你还不明白吗?害死我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是你啊。”像冰冷的播音机器,一字一顿,字字锤在白月璃心尖,令她呼吸凝滞。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非要去找白咏?”巨大的阴影笼罩而来,周围弥漫着血腥,

“该死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冰冷的话语仿佛将白月璃卷入一道漩涡中,将她的世界搅得昏天暗地,一遍又一遍循环着这个声音。

该死的人是你啊-----

白月璃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紊乱。

她还是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只不过耳畔已经没有了妈妈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海岸的潮汐,此起彼伏。

她艰难地吞咽了下,缓缓从床上坐起,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无助地埋在臂弯中。

“啪”的一声,房间亮了。

李茗静探出只手,抚拍着她,她没有防备地轻颤一下。

“又做噩梦了吗?”

白月璃将自己尘封起来,她不说话,李茗静只好继续安抚着她,陪她一块儿沉默。

良久,白月璃掀开眼帘,“我去一下洗手间。”

第36章

静谧的浴室中响起了刷刷水声,白月璃捧了勺凉水洗面,水珠滴滴垂下来,她垂着眸,渐渐从被梦魇惊扰到的戒备状态中缓和下来,妈妈的声音又徜徉在脑海中,她扶着洗手台的手指甲盖泛着白色。

回到房里,李茗静还没入睡,忧心地望着门口,见她若无其事般的回来,关切问道:“月月,你还好吧?”

白月璃匀了抹笑容,她笑起来无论是否情愿总是自然隽雅,或许是床头灯光冷白的原因,看上去竟透着些许勉强。

她摇了摇头,问李姨要不要用灯,李茗静说不用,“啪”的一声,重回到黑暗中。

皎洁的月光被厚重的窗帘掩挡在窗外,只在间隙处透了些微弱的光。

李茗静本想借此安慰说教几句,但见白月璃侧身单手枕着头,纤薄的身子一起一伏,刚才的事情就这么被翻过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