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丰知道她是挂心薛靖,点了点头,便起身去沏了壶茶水,给薛靖送了过去。
“家主,予乾元心疼你,特意让我送过来的,还说让你进屋里说话。”
薛丰端着茶杯,说完话便要起身去扶薛靖,薛靖却摆摆手:“无碍,我还不冷,就是想在这守着淮絮。”
薛靖的话薛丰还是不敢污泥,便放下茶水又回了厨房,把薛靖的话跟予安说了一遍。
予安又往外看了一眼,见两人又说着话,还时不时的往屋里看去,拧眉想了一会儿,有些明白薛靖为何这时候想跟柳淮诚坦白了。
方才柳淮诚问起那些事时,薛靖还有些犹豫,这会儿却又非要在院子里聊,恐怕就是刚才柳淮絮的样子把薛靖吓到了,此刻跟柳淮诚说起这些,也是想让柳淮诚对柳淮絮多一丝的看重吧。
不得不说,予安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薛靖想的比她要更深一些。
不只是想让柳淮诚看重,也是因为柳淮絮的存在更让柳淮诚相信她说的话,也是对他的试探。
薛靖喝了一口茶水,又继续刚才的话说道:“轶事,不见于正史记载的事迹,多是老百姓茶余饭后闲谈之事,但其真实性却未必没有。”
“比如,当年戎王以边塞王爷的身份,广结权贵,拉拢朝臣,甚至是区区戍守在遂源的佐官都不放过。”
“柳蘅有才,就算我看不上他,但也不得不承认,所以…戎王看上他有什么奇怪?”
她没说一句话,柳淮诚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可说到柳蘅的时候表情却变了。
因为他父亲之才,与父亲的人品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前边几句他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只最后一句他信了。
薛靖见如此反应,便知道试探这步算是走对了。
柳蘅为人刚愎自用,对薛晴更是口腹蜜剑,弄的薛晴为他神魂颠倒。
柳淮诚在他的身边长大,不得不让她提防。
但看柳淮诚如此,薛靖心里倒也有些不是滋味,语气嘲讽的说道:“柳蘅对戎王十分重要,戎王对柳蘅来说更甚,不过对你娘亲倒也有几分真心,就算是骗,也是真心的。”
“可是寻儿,你长这么大又过的什么日子呢?”
柳淮诚还没有跟薛靖说过自小的事,但薛靖一句话便道出了他的苦楚。
他抿着嘴一言不发,眼神中带着丝丝恨意,想到薛靖刚刚见她时说的话,便问道:“你为何见我,便说我没死的话?难不成…?”
“别急,茶还没喝完,我的话也没说完呢。”薛靖说罢给自己添了茶,又一道给柳淮诚也添了些。
又浅浅抿了一口说道:“延武帝勇武,先帝仁爱,延武先帝驾崩后,先帝还未继位后便处处记挂兄弟,可他的兄弟却没有一个是善茬,一个个的都觊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其中戎王最甚,势力又最深,为了拉拢你父亲,不惜把亲妹妹…也就是你如今名义上的母亲,当年的清玉公主嫁给你的父亲。”
“柳蘅为了权势,先是骗我和你外祖,你死于意外,后来又是把你娘亲和淮絮丢在了戎城。”
“她们两人颠沛流离,几年后到了这临阳县的泽源村,遇到了予安的祖母予老夫人才捡了一条命。”
薛靖说完这些话有一会儿,柳淮诚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与他从小所知根本是背道而驰。
他从小养在清玉公主膝下,他也知道这人不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
是柳蘅亲口说的,说他母亲是个穷乡僻壤的野丫头,他未发迹之前便处处看不上他,最后在生下他之后便弃之而去。
薛靖知道他需要消化一会儿,且她也不急于一时。
“这些事我说完了,信与不信在你,我身体不适便先进屋里了。”
说完,把柳淮诚的大氅放到桌子上便真就进了屋里。
而柳淮诚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予安给柳淮絮做的粥都做完了,他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