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间,像在思考什么。
接下来才是问题,而且不止一个问题,首先亚瑟属于锱铢必较的人,他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得罪过他的人,或许他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原谅这个词,先不讨论这种性格的好坏,只有一点端木非可以肯定,要亚瑟原谅端木笑,那是不可能的。
亚瑟对自己用情颇深,如果利用这点去缓和局势,是不是太自私了点呢?
他没有权利去阻止亚瑟报复端木笑,像亚瑟这样高傲桀骜不驯的人,吃了这种大亏后做什么事他都不会觉得出格。
毕竟是嚣张惯了的人,虽然现在的亚瑟要不两年前收敛了许多,温和了不少。
还是,只在他面前亚瑟才这样?
浪漫不能当饭吃,更没有实际的作用,端木非十分清楚这个道理。头脑冷静的权衡利弊,他的底线就是家族利益,没了端木笑,端木家就是少了左膀右臂,他不能让私人恩怨影响到家族。
况且现在端木与两仪正处于合作的关键时期,更不能出乱子,有乱子,就得压下去。
这是他的责任,身为人子的责任。
亚瑟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端木非姿势随意的深坐在沙发上,右足搭在左脚处,左手横在椅子扶手上,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烟,长长的一截烟灰,里面的光明明灭灭的闪着。
青年姿态随意,呈流线型的身体线条,没有一丝多余的肌肉,充满了流动感和力量感,但神态中又有些淡倦,目光深邃,在烟雾迷蒙中异常的内敛压抑。
亚瑟灼热的看着眼前的人,静谧无声地看着,他错过了什么?他错过了他两年的时间,这让人嫉恨,以前的臭小子长大了,他却没能陪着他。
不,现在他已经很优秀的男人了 ,这个认知让亚瑟觉得很愉悦,但愉悦下又不免有些失落。
这种心理矛盾又复杂,酿在心里只觉百感交集。
“ 洗完了? ” 端木非收起思绪,把衣服递给亚瑟“ 什么时候走,我去安排 ”
“ 今晚 ” 亚瑟眸瞳有氤氲光泽,依依不舍的转开目光。
端木非没有反对,只是说“ 也好,到了后电话联系 ”
俯下身来,亚瑟吻青年的额头“ 要想我 ”
端木非哈哈笑了“ 行,睡觉前会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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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做事一向干脆,不会为儿女情长耽误正事,所以早早吃了晚饭便离开了。
端木非驱车回到本宅,就被杨婆拉到一边“老爷这几天心情不好,少爷你小心点 ”
端木是杨婆带大的,如同母子关系,端木的情绪波动别人可能看不出,但杨婆是决不会弄错的。
给了杨婆一个安抚的笑容,整理了一下仪容“ 爸爸在花园里?”
端木由于身体问题已经减少了外出的次数,更加的修身养性,端木非见男人正蹲在地上侍候花草,手上还沾着水,一身家居休闲的衣服,米色的棉织长裤,白色的衬衣,已经过肩的黑发用同色的丝绸带绑住,原本冰玉色泽的肌肤在太阳照射下显得更有些病恹恹的苍白感。
都说喜欢养花的人很懂生活,端木非是很佩服的,因为自己对着花草就会想打瞌睡。
端木眼神专著,好像一点也不知道青年已经在旁边站了很久了。
家长把孩子当空气,孩子也只能干站着,端木慢悠悠为一排花花草草松土,施肥,浇水,修剪,完全不理会端木非也陪他蹲下来,一脸讨好笑容。
一个多小时过去,端木才用手帕擦擦手“ 怎么,亚瑟伯纳若走了?舍得回家了 ? ”
终于摆脱空气化的端木非动了动嘴唇,语气干涩“ 啊,走了 ”
端木冷冷地一笑“ 真是昏了头,你和你大哥这是在玩哪出戏?如此感情用事——把我瞒住,就以为天下太平了?”
端木非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端木笑捅出来的漏子他已经努力在弥补了,端木的怒气是原因的,决不是因为端木一切被蒙在鼓里,而是这件事太幼稚了,因为感情用事而引起的争端,太可笑。
但这种可笑只有当事人才明白,值不值,愿不愿,肯不肯。
特洛伊的十年之战,一个覆灭的国家,和一段冲动的感情,理智和感性的争斗从来都存在人的骨血里,在矛盾中产生的美——
我们叫他欲望。
端木笑其实也有疯狂的时候,只是他理智惯了,这样的人犯起错就更加令旁人觉得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