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丝丝凉意。
我默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院子的一切,一棵棵葱郁的白玉兰傲然挺立,路两侧池塘的水面,在初升的太阳下,犹如染上一层玫瑰色的曙光,风拂过,水面上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身子僵直,脑中空空。突闻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破晓了清晨的宁静,也惊醒了我。
踌躇一阵,疾步跨入院中,到了门前,脚步一顿盯着房门,推,还是不推,一时之间脑中纷乱如麻。自己是不是太急了些,如果推开,就意味着自己没了退路,结果自己也无法预料到。
不推,就此掉头回去,至少还能待在他身边。
闭上眼,脑中闪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咬牙,推门而入,走到柜子前,拉开,取出了那熟悉的红布包,慢慢地打开,拿出那支自己曾经摸挲了无数遍的白羽箭。
用手抚着,满腔心酸。
把它贴在胸口,决定以后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再也不对我们之间的爱有任何的怀疑。生死离别的遗憾,一生中一次就足够了。
瞅了眼窗外的日光,这会应该下朝了吧。
内心忐忑的同时,还夹杂着隐隐的欣喜,此时,脑中除了那张冷气逼人的脸再无其他。
日渐西斜,灼人的日光也开始收敛,似乎经历了半周的自转,也有了几分温柔和疲惫。
随着太阳慢慢升高又慢慢落下,我心中的希望一点一点被无情打碎,心中的一团火也渐渐熄灭,失望、伤心自心间涌出,慢慢渗进全身。
惨然笑笑,原来确实是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自己的消失或是存在,根本和他无关。
觉得双腿再也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重重地摔坐在椅子上。到了此时,才清楚的明白,摆在自己眼前的是条死胡同。
趴在桌子上,紧握着白羽箭,欲哭无泪。
觉得此时的自己,似是人站在悬崖边上,心却一下子坠到了崖底,浑身上下只余躯壳,内心空荡荡的。
脑子渐渐迷离,身子也好似是飘在了半空,任自己如何努力,也回不到地面上。眼前渐渐一片灰暗,宛如到了漆黑的夜里,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人影走近,我忙上前,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心中一凉,他仍是不愿见我吗?
站在他面前,木然道:“是你吗,胤禛,……?”手被他轻柔地握住,我心中一喜,反握着他的手:“胤禛,我是若曦,我只是换了样子,你不认得了吗,……。”
他的手突地抽出,我一惊而醒。
原来是梦,自己仍趴在桌上。黑暗中,我正欲起来,身子被拉起来,我忙闭上眼,身子被轻柔的抱起,慢慢向内走去。
我心狂跳,他认出自己了吗?把我放在床里侧,他躺在了外侧。我抑着呼吸,违恐他发现自己并未睡着。
静默着听着外面的更声,似是响了两次,我眼皮渐沉,脑中开始浑混。迷迷糊糊,似是回到了以前,侧身枕着他的胳膊,手自然搭在他的胸前。
梦境太过美好,许是潜意识里不愿醒来。待第二日睁眼一看,已是日挂半空,躺在床上,内心思忖着昨日发生的一切,如梦幻一般不真实。
起身,默看着房中的物件,心中感觉到了幸福,这十余日所有的担心、猜测、焦急,全部放了下来,整个人觉得轻松无比。心中暗暗失笑,原来自己是这么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
用手细细地抚过房中的每一样东西,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
天空蓝得明净,朵朵白云悠闲地飘着。
走在路上,连平日里不喜的大太阳也不觉得刺眼,抿嘴轻笑,原来人的心情真是可以随着情绪改变的。步履轻盈地走着,一路上和迎面而来的熟识的、面生的宫女太监们打着招呼。
远远地看见小顺子跑过来,忙上前几步问道:“可是有事?”小顺子草草打了个千,急道:“高公公一大早就找你,找了许久,也不见你的影子。”我面上一热,早上我尚在内院房中,他又如何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