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别人呢?又会记住了些什么?
得知刘谦死讯的那天,蒋罡因为空军总参谋部关于讨论筹建ec testg b,将曾经被派去美国学习半年的林林总总若干有关技术细节作了3个小时的报告,会一直开到了夜里一点,和同事们一起往楼门外走的时候,大家纷纷叹着等年过了可有的忙,又都猜测,这次这个项目,看上面几位首长的意思,八成是要让她做项目技术总负责了;从工作状态出来,蒋罡心里想起若干挂心甚至烦恼无奈的事,一时都忘记了与同事客气,低头察看手机留言,对着那条好几个不同的人发来的同一个消息,在总参谋部楼前,站了良久。
而后,那天夜里,她再次把那一沓已经用掉了大半的信纸找出来,给婷婷,写第15封信。
“婷婷,
刘谦死了。在刑警队找到了可以将他定罪的证据的时候,可算得是畏罪自杀。
当我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既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而却是想到许多的人和事,自己冲动的愚勇和莽撞,觉得后怕,觉得惭愧,更觉得幸运。
小波在很快康复,许楠虽最终因小波的劝说,并未在公众面前言明所有真象,但是她在谢幕时候的感慨,依旧不出意外地被小报记者跟踪追挖,而因为刘谦医疗案的轰动,很快,这部分消息也被暴露出来,这极大地加强了办案的压力和力度,然而,她确实被一些人议论,诟病,嘲笑,侮辱。
我在那一段时间,简直有了严重的强迫症,怕去看相关新闻,怕看和听人们的议论,又忍不住地打开看,为每一个嘲笑和侮辱痛入心里,抱歉和惭愧,为每一个支持和理解,有片刻的释然和安慰。
我不能不让自己去想,假如不是自己,一切不会是现在的样子,而更因此恐惧那个可能很糟糕,很难面对的结果,付出了鲜血与平静的生活,却依然不能得到曾想求得的公平与公道。你知道的,我曾在之前的信里对你说,而其实,我所对你说的,已经是我克制又克制的结果,我内心真正的恐惧,远远要多于我所能说出的,午夜梦回,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惊惧,忧虑,茫然,甚而当有一天,有人在许楠木偶戏小歌剧作品的网站肆意谩骂时候,我再度怀疑,我是否能跟小波走得下去。我确实懦弱,真的无法在自己把许楠推到这样一个境地的时候,再安心地占据她这一生曾经拥有的最温暖最幸福的部分。
即使我知道,什么也赔不了她,小波也已经不是她从前的小波,可是我确实难以面对。没有那样的勇气和力量来淡定地面对一切。
我才知道,曾经以为自己拥有的坚强执着无所畏惧,其实,怕只是因为在从前的日子里,那些足以让自己畏惧和软弱的东西,距离,实在是太遥远了。
上帝真的是对我足够仁慈。
让小波好起来,让许楠,没有失去过多。